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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未見她反應這麼大,有些訕訕地收回手。他是隨意慣了的人,朋友多,異性朋友也不少。他們一向在一起混著,免不了有什麼碰觸,大家也都是嘻嘻哈哈地不在意,並沒覺得怎樣。這個陸卷爾真是知道怎麼讓人下不了臺,弄得他好像有什麼病菌似的。看來,漂亮的女生就是喜歡裝模作樣,一點點的接觸就大驚小怪地裝純情。

  丁未是什麼人,運動、功課、人際關係、家庭環境都可以用一個"好"字概括。從小到大被人捧慣了,讓他上心、還給他顏色看的人,真的從未有過。

  丁未看著陸卷爾在那裡還是擦個沒完,並且還把手拿到前面來擦,他的脾氣也上來了。他從兜裡掏出平時習慣帶在身上的運動毛巾,走過去一手握住她的兩個手腕,用毛巾大力地擦她的手。

  "你這個人,你要幹嘛?你放開我,你弄痛我了!"陸卷爾掙扎著,可手腕被丁未握得牢牢的,根本掙脫不了。後來她乾脆坐到地上,任丁未拎著她的手臂。她的手像是要被蛻皮一樣地痛。她低著頭,手臂吊起,坐在那裡只是掉眼淚,但並不是疼痛真的令她難以忍受,而是在這種對抗中她第一次確切地意識到兩性力量的差異,對異性力量多少產生了恐懼。

  丁未眼見把陸卷爾的手都擦得紅通通了,這才停手。他捏著毛巾,想丟在地上擺出一副我也嫌髒的表情。可他剛要和陸卷爾說話,才看到她坐在那裡哭花了臉。她那灰灰的臉上只有淚痕的部分露出幾線白皙。

  "你怎麼哭了?"丁未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身邊的女孩哪個見到他不是笑靨如花的!他哪裡有過哄女孩子的經驗!

  女孩子哭的時候,這樣的問話只會招致她哭得更久更委屈,丁未顯然是不懂得這一點,還一個勁兒地問,"好好兒的,哭什麼!有什麼值得哭的啊!我弄疼你了?不然你打我一頓、踢我幾下好了。"他越說,卷爾的淚水就越多。她從自己一個人背井離鄉,想到了軍訓的艱苦,想到自己的襪子,再想到剛剛的弱勢,真的忍不住淚如雨下,想停也停不下來。

  丁未拿著毛巾長歎一聲,坐在她旁邊,給她擦了一下臉。"別哭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再哭,衣服都要濕透了呢。只要你不哭,讓我怎麼著都行。"他伸手指了指卷爾衣服的前襟,這次他沒敢造次,去幫她擦。算算時間,大部隊馬上就要回來了,她如果還在這裡沒完沒了地哭,他們就真成了新生中的話題人物了。

  陸卷爾哭了出來後,心情也就舒暢了很多。她奪過丁未的毛巾,抹了一下臉,又將身上擦了兩下。這樣大的太陽,一會兒也就幹透了。

  她站起來,踢了一下旁邊仰頭看她的丁未,"不是讓你怎麼都行嗎?別傻坐著了,先把我的背包打好。"

  丁未張大了嘴,沒見過變臉這麼快的女生,剛剛還悲悲切切地哭得好像不水漫金山誓不甘休似的,轉眼間就能若無其事地使喚人了。暴風驟雨忽而轉為雨過天晴,讓人措手不及。

  丁未遠遠看到教官走過來,迅速地把自己的背包背到卷爾的身後,就去捆她的了。只要她不哭,別說一個背包,就是拿他當沙包他也絕無二話。

  卷爾把背包摘下來放到地上坐上去,看著他在那裡賣力地打背包,還時不時地參照教官的語氣指點兩句。

  丁未見她拿自己的背包當墊子直接坐在地上,又在那裡指手畫腳的,真想回敬她幾句,又一想,忍吧,能拿愛哭鬼怎樣呢?

  "你到底叫什麼?告訴我,以後你的背包我給你打。"沒過幾分鐘,他又開口了。年輕就是這樣,從來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記打也不長記性。

  "信你?裡外反正都弄不清楚,還是算了吧。"卷爾坐在這裡閑閑地看風景,自然也重拾起看笑話的心情。

  "當時不是著急嗎?我幫別人打好,最後才打的自己的。我從床上拽下來疊了兩下就捆上了,那些傢伙也不提醒我!"他已經習慣了被人注目,所以出了這麼大的洋相,也只覺得是眾樂樂一下罷了,沒什麼了不起。可被人質疑自己的能力,他還是要辯解幾句的。

  "你什麼專業?"

  "汽車工程設計。"

  卷爾暗自咋舌,這麼大意的人竟然能考到這個專業,厲害。不過這所學校的學生也沒有太差的就是了,都是全國各地數一數二的學生。

  "你呢?"

  "我是人文社會科學學院的。"

  "不是才複建不久,你到這裡學文科?"丁未問的時候帶著一絲費解,能考到C大 ,成績絕對不會太差,有這個分數去K大不是更好嗎?即便是本市戶口的他,考起來也並不輕鬆。但是他轉瞬就了然了,估計是為了那個叫高莫的男生。

  "別轉移話題,怎麼這麼不坦誠,名字?"教官已經到了附近,丁未壓低聲音問。

  "陸卷爾,我叫陸卷爾。"卷爾坐在他的背包上伸直雙腿,小聲地回答。別以為一個背包就想打發她了,她告訴他自己的名字,是要讓這個名字成為丁未的噩夢。她要替他父母好好兒管教一下這個孩子,讓他知道隨便欺負女生是不對的,尤其是招惹她這樣的更是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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