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青春，櫻花一樣燦爛(53)_阿罩

五十三

　　因為我們看的不是糖果貨架，而是杜蕾絲專櫃。

　　我一路咆哮著出了超市，吼道：「安全套就安全套，搞什麼芒果口味哈密瓜口味的！欺騙消費者！」

　　這時不是羅小麗心情鬱悶，而是老娘我超丟臉的事了，果然她忘記自己鬱悶的心情，為了彌補我受傷的弱小心靈，買了許多零食來安慰我。

　　在她歎為觀止的眼神中，我在公園裡迅速幹掉了三個炒麵，一包「3+2」，一聽可樂，然後才滿足地躺在草地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然後才看到羅小麗在一旁忍笑忍到內傷，她說：「我們是不是太傻了？童童？」我有點鬱悶地看了她一眼，什麼時候這小P孩變得那麼沒禮貌了，連個姐字都省了，直接叫我童童。

　　後來我們回到月亮灣酒吧時，羅小麗孩特生動地把整件事告訴JACK，JACK聽完後說：「你們兩個的智商好像都不在水平線上，特別弱智，超傻。」

　　雖然我承認剛才確實有點弱智，我們可以把原因歸結於起先是小麗傷心傷傻了。後來是我餓傻了……可是，我哪裡傻了？我許童童哪裡傻了？

　　羅小麗也特憤怒，她不停地問我：「我哪裡傻了哪裡傻了哪裡傻了？我看蘇半夏才是個瓜。」

　　我說：「對，蘇半夏是個瓜，你哪裡傻了，我又哪裡傻了？」

　　JACK看我一眼，那眼神裡。好像有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許同學，你哪裡都傻，渾身都傻。」

　　羅小麗說：「JACK哥哥，你懂個屁，她是被愛情搞得傻了，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關你什麼事？小孩子。」我特憤怒地看了她一眼，氣呼呼地拿出一瓶酒喝了起來。

　　「我怎麼不懂？小時候聽大人說，不要去尋找愛情，它總有一天會找到你。可是我怕世界太大，而我太渺小了，我怕愛情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沒有發現我，錯過了我，所以我第一眼看到蘇半夏的時候我就覺得，是他了，我的愛情來了。於是我很努力地去追求，像不知道什麼叫傷害一樣的去愛，讓蘇半夏成為我的愛情，可是結果，它還是錯過了我。」

　　其實我能體會羅小麗現在的心情，一定又難過又沮喪又懊悔又傷心。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因為自己是先喜歡的那個，所以完全被吃牢，被牽制住，喜怒哀樂都掌握在對方手裡，自己變得那麼卑微，卑微得快要低到塵土裡去了。

　　六十三

　　羅小麗說完那段話，就沉默了。像和我拼酒一樣，比我喝得快，喝得急，我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再加上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新也很鬱悶，鬱悶得想擂胸口。

　　「我說童童，如果你變得妖精一點，胥韋大概也就不會被小默那妖精勾引了去。」小麗突然對我笑了一下，說。

　　我白了她一眼，「還有人比我更另類嗎？」說完還摸了摸自己的寸發。

　　「你看那邊那女人，多麼有女人味，多麼美麗，身材可以殺死人的一個女人。你要學學人家。」小麗注視著門口，流著口水，眼裡滿是虛偽的羡慕，誰不知道假以辭日，她也會是這樣風生水起的一個女人。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心裡不禁一震，是她。我當然不會忘記她，當初我還恨她把羅列哥搶了去的那個李珈慧，想不到大半年沒見，她更成熟了，眉眼間滿是優雅，任何人見了都會忍不住心動。

　　接下來一個男的走過來擁抱著她的情形，讓我和小麗的眼珠子都要爆出來，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小麗憤慨地罵：「靠！未免變心變得太快了吧，許童童你都還沒有變成舊愛，姓羅的就又有新歡了？這是個什麼世道，難道長大了，那種純真透明、清冽得像山泉一樣的感情就這樣被污染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小麗，因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如電光火石般，一切明瞭。

　　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對我沒有那種愛戀的眼神，終於知道為什麼我們之間始終只有一種兄妹的感覺，終於知道他的手機為什麼老是關機，終於知道他的吃飯果然是從早餐開始到現在。

　　只是，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小麗憤憤不平地把我推過去，推到他們中間，說：「這才是你的女朋友，你摟著別的女人什麼意思？」

　　李珈慧的好看的嘴唇完成美麗的弧度，盈盈看了我一眼，默不作聲。

　　我有點幽怨地看了小麗一眼，她並不知道，面前這美麗的女人才是羅列的舊愛，而我，是新歡。不不不，新歡這個詞太可笑了，我根本算不得是新歡，我也許只是他們耍花槍的一個道具，如此而已。

　　「即使你不愛我，也不要這樣玩弄我。」我苦笑，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除了苦笑還能怎麼樣?難道真的要和這女人廝殺，或者槍斃這男人？

　　「小童——」羅列臉上全是內疚的神情，為什麼是內疚而不是尷尬呢？那樣我會好受一點，連出軌都要這樣光明正大，一臉的坦言，似乎錯的人是我一樣，為什麼呢？

　　「也許是我的錯，為什麼我就不問問李同學呢？明明知道你愛她愛得要死，可是，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那些話？同情我？難道愛情需要同情的嗎？」我說，眼中一片漠然，在此之前我還決定好好做他的女朋友，決定重新做人，可是現在，我該怎麼辦？

　　他啞言，眼神還是內疚。

　　「羅列，你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她遲早要面對的，你這樣會把她傷害得更嚴重。」李珈慧輕啟朱唇，字字珠璣，像珍珠落在盤中那樣動聽。

　　為什麼會有一種女人會是那樣地完美，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真相」兩個字撞入我心中，撞得我心怦怦跳個不停，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我注視著羅列，帶著懇切，說，「請不要騙我，我一直當你像哥哥一樣的親人啊。」

　　六十四

　　那次，在我第一次在姦情，坐在公車上遊蕩的那次，原來母親已經病危了。她掛念我，於是懇求醫生給她打通了一個她生命中最後一個電話，給她的女兒，而她的女兒無情地掛斷了她的電話，讓她既難過又擔心。幸好這時羅列在那間醫院實習，他一眼就認出了母親，母親很擔心我，希望他能在放假的時候回去看看我是怎麼了，並要好好照顧我。

　　羅列很尊敬我的母親，於是答應了。結果他回來的時候知道了我所有的事，因為心疼我，也因為答應母親要照顧我，所以忍痛要和李珈慧分手，可是分了幾次也沒分成，最後還被我看見了，也就是現在。

　　我笑，一臉的不相信地說：「你在開玩笑，雖然你也在澳洲，可是澳洲那麼大，怎麼會說遇上就遇上？」

　　「當時我也在場，我去接他下班。」李珈慧說，認真的臉上不容置疑。

　　我繼續笑：「我根本不愛羅列，只是太需要一個親人的感覺而已。你要就拿回去吧，不要用這種話來騙我，我不會相信，我媽咪在澳洲活得好好的，過得很幸福快樂，你們不要桌這些話來詛咒她，不然即使是同學我也會翻臉。」

　　羅列心痛地看著我說：「你要接受現實，阿姨要我對你說，無論生活是怎樣殘酷，你一定要堅強地面對，在她的心目中，你一直是一個堅強的孩子，一定不會讓她擔心的；她還說，無論她去到什麼地方，你永遠是她的唯一，是她最掛心的女兒。如果不是病得嚴重，也不會選擇離開你，如果你一開始知道她病了，她知道你會很辛苦地為她賺治病的錢，她說你活得太辛苦了，從小就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天真活潑，所以她不忍心再你再看著離開，只好選擇讓你恨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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