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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深夜,慘澹的月光照在一條深山幽谷的小路上。狂風肆無忌憚地吹著,撩撥著山間火紅的楓葉。小路的盡頭是一座死火山口,周圍怪石嶙峋、峭壁如削。

  天上的月光被席捲而來的烏雲全部掩蓋,整個山口顯得幽靜、詭異。

  山口邊分別站著兩排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偶爾會進進出出一些穿白大褂的醫生。他們像是在執行某種秘密任務,每個黑衣人的手裡都握著一把小巧精緻的手槍,個個眼神銳利,如夜晚的雄鷹。

  他們面無表情地守在外面,神情警惕,像是怕被人打攪。

  楓葉隨著狂風漫天飄落,周圍的狼嚎一遍一遍回蕩在山谷。

  山口邊不知何時停下了一輛深藍色的賓利。

  "怎麼樣?父親,她同意了麼?"一個身材嬌小纖瘦、身穿一襲深藍色長裙的少女站在一個中年男子面前冷冷地問。

  一陣大風吹過,吹散了遮住月光的烏雲,銀色的月光淒涼地照在少女身上--只見她紫紗遮面,深藍色垂膝的長髮在風中狂舞,紫紗背後隱約是一張小巧精緻、冷豔的面龐,紫色的眼眸中充滿了猶如千年寒冰般冰冷的氣息,瞳孔中仿佛被一層薄薄的寒霧掩蓋。女子身上發出的寒冷氣息,讓這個深秋冷得更加刺骨。她雖然叫中年男子為父親,但聲音卻冰冷刺骨,似乎帶著一股強烈的殺氣。

  "你說呢?"中年男子沖少女邪邪地陰笑著,慘澹的月光把他的臉照得如鬼魅般猙獰。

  "還有,對我說話的時候可不可以不像你在外面一樣?"中年男子想伸手去揭開遮住少女臉龐的紫紗,但少女似乎並不想露出自己的面容,把頭一扭。他只好收回了自己的手:"蕾兒,我好歹培養了你十四年,又是你的父親,在我面前不需要這麼冷淡吧!"

  聽到他的話,少女沒有說什麼,而是轉身朝轎車走去,在坐進車裡時回過頭對中年男子毫無表情地說:"我去看看那個所謂的'哥哥'。不知道當他聽到這個消息後,會不會高興得暈過去!哼!"

  "蕾兒,你想去告訴他們嗎?我命令你,馬上回到洞裡!"中年男子聲音低沉地喊著少女,可是車子已經飛馳而去,卷起一地凋落的枯葉。

  "老闆,需要把她追回來嗎?"一位保鏢模樣的男子站在中年男子身側,謹慎地問。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大步走進了洞口。

  中年男子身邊跟著一位面無表情、比王子還要高貴的英俊少年。

  少年有著一頭銀白色的碎發,漆黑深邃的眸子中透著殘忍。

  他高昂著頭,宛如宮廷貴族。墨黑色的筆挺的西褲和同樣黑色的襯衣襯托出他修長、結實而又勻稱的身材,加上一條搭配妥當的領帶,更讓他顯得既高貴又冷酷!

  他右手腕的袖子卷起,手臂上纏著一條引人注目的細長鞭子,鞭子上依稀可以看見點點血印,似乎是因為經常鞭打某個人而造成的。

  兩人並排走到洞內,洞裡居然有一部電梯。

  門口托著槍站崗的兩個保鏢看到中年男子和少年,為他們按開了電梯:"老闆請進!"

  電梯很快降到了岩洞下,電梯外是一條寬大的走廊,全部用高級大理石鋪墊,亮得讓人眩暈。走廊兩邊的牆壁上鑲嵌著鏡子,在這裡行走的人,能看到千千萬萬個自己。

  兩人相繼走出電梯,朝走廊右邊閃爍著耀眼光芒的方向走去……

  走廊右邊的盡頭是一間華麗寬敞的客廳,裡面堆著一排排大大小小的箱子,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們都在忙碌地搬運著箱子。

  "咚--"

  "嘩啦--"

  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正搬著箱子往其中一扇門走去,突然不小心被臺階絆倒,裡面的東西全部傾瀉了出來,居然是一把把槍支。

  "啪--"

  就在年輕人緊張地撿掉在地上的槍時,中年男子和身邊的少年已經走進了客廳。銀髮少年連一眼都沒有瞥摔倒在一邊的少年,冷冷地、不動聲色地甩出了手中的鞭子。

  少年一邊擦拭著臉上清楚的鞭痕,一邊驚慌而膽怯地看著面前的銀髮少年,可以看出他是初次進"黑羽黨",那雙明亮的眸子裡還透著純潔。

  "黑羽黨"乃是日本最神秘、勢力最大的黑社會集團,以犯毒、制毒、走私軍火、倒賣人口為主,已成為國際刑警第一要剷除的對象。怎奈"黑羽黨"巢穴眾多,怎麼也找不到它真正的老巢。它的老闆到底是誰,恐怕只有銀髮少年和剛才那個叫蕾兒的女孩知道吧!

  "哼!來人,把他拖出去!"中年男子無情地丟下一句話,朝客廳許多房間中裝飾最豪華的那間走去。

  "千冰,你在外面等著。"中年男子對身邊的少年命令道。

  "是!"名叫千冰的銀髮少年點了下頭,站到了門口側面。

  這時從外面傳來一聲劃破夜空的叫聲,想必是那莽撞的少年被他們滅口了吧!這就是"黑羽黨"的規矩,只要犯了錯誤,無論大小,一律都要被殺。

  中年男子推門走進屋裡,順手關上了門。

  只見裡面富麗堂皇,豪華無比,正對門的椅子上綁著一位年約四十、儀錶堂堂、英俊瀟灑的中年男子。他的嘴被一塊黑布堵住,手和腳分別被綁在椅子上,而椅子也被一條粗重的鎖鏈鎖在牆邊。

  "駿華,你知道嗎,我從大一第一次跟你認識,就喜歡上你了。"中年男子走到被綁的男人身邊,半蹲下身,深情款款地看著他,說出的話更是駭人聽聞。

  "唔,唔……"男人看到他走進來,先是一愣,聽到他的話以後更是驚訝不已,想說話,卻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看他的眼神,似乎認識面前的中年男子,準確地說應該是很熟悉吧!

  中年男子將手緩緩地摸向了男人的臉,一臉癡情,自顧自地說:"這種喜歡,在以後相處的歲月裡漸漸變成了愛。是的,愛!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愛,有什麼不可以,只要我喜歡我就一定要得到。"

  "……"男人的眼神清楚地寫滿了疑惑和吃驚,更多的是不解。多年的摯友居然突然對自己說出了這種話,"同性戀"這個他一向認為骯髒不堪的詞彙在大腦裡湧現出來。

  中年男子好像沒有看出他的厭惡,繼續摩挲著他的臉,緩緩地說:"駿華,經過這麼多年,現在終於沒有人能阻止我們了!"他頓了頓,像是害羞一樣低了一下頭,又突然抬起,眼神堅定無比地說,"你,你可以'嫁'給我嗎?"

  不用多想,男人果斷地搖頭。嫁給男人?而且是多年的朋友?笑話,他又不是"同性庶",怎麼可能。雖然他明白自己的拒絕會讓對方很傷心,但是他還有女兒,還有公司,如果讓別人知道他"嫁"出去了,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看到他不假思索地拒絕自己,中年男子先是一怔,轉而又像早就料到一樣,坦然地看著男人的眼睛,不緊不慢地說:"拒絕嗎?駿華!你真的想好了?"看到男人依然堅定不移的眼神,中年男子開始有少許的不耐煩,語氣加重:"忘了告訴你,雪兒答應做手術,抽去現在的記憶,變成如火,然後嫁給我兒子。"

  他的話對男人來說簡直是五雷轟頂,可是他只能狠狠地瞪著對方。即使是多年的朋友,只要想傷害他的女兒,就是他的敵人。可是他那殺死人的眼神並沒有什麼震懾力,中年男子繼續說:"你不嫁給我,沒關係!不過你想出去後為雪兒收屍嗎?告訴你,她在你隔壁的實驗床上。"

  沒有等男人表示什麼,中年男子站起身,走出了房門。

  "嘭!"隨著門被重重地關上,綁在椅子上的男人陷入了痛苦的懊悔中。自己當年真不該誤交了這個朋友,自己要下嫁這種禁忌的事先不說,現在竟然連女兒的命都要搭進來嗎?

  真想一死了之!怎奈想咬舌自盡,嘴被塞著,別的自殺方法更是做不到,他陷入了兩難境地。

  "來人,好好照顧駿華,不得有半點閃失!"中年男子丟下一句話,同千冰走向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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