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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見阿良的臉,很焦慮,待我提起安夏生這個名字時,他的神色中也有掩飾不住的恐懼。

  待我敘述完事情的原委時他沉默了許久,然後很真誠地看著我,勇敢而平靜地道:"莫凡!什麼都不要想,我們回家,然後好好睡一覺!"

  我抽泣著,點點頭,沉默地坐在單車後座上。阿良在回家的路上,一樣無語。

  在風波完全過去的後來,當安學長成了朋友,而不是恐怖頭子的時候,某一天的我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和韓紀旅的精彩演出。真的是很好笑,越野的肚子痛,我成了安夏生的粉絲,還有韓紀旅那一聲聲使人起雞皮疙瘩的"學長!"

  真虧了韓紀旅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能想出如此搞笑的點子。

  我一個人想著笑著,笑得肚子發痛。

  後來又在溫槐對尚德的比賽上看到了傅淩天,和他給安學長的綽號"中年人!"

  我又笑得前仰後翻。

  傅淩天,可不是第一個噢。

  只不過那時一年級的韓紀旅叫著"學長學長",更加婉轉,更加惡劣了一些。

  再後來暑期中溫槐籃球隊奪得全國亞軍後,曾邀請尚德籃球隊聯誼,兩隊一起去速食店吃午飯,我也跟著阿良和唐翼一起去湊熱鬧。

  午飯時不知尚德的哪個傢伙叫了啤酒,然後氣氛就胡鬧起來,紅頭髮的傅淩天開始高談闊論自己的不良史,還相當自豪地提到了那著名的"尚德體育館暴力事件"。

  聽著聽著我頭上的冷汗滴就越來越大……這根本就是我那時猛打安學長的"歷史重演"!

  我回頭用眼角看了看安學長,他臉色都變了,一臉"小子再多說一句我宰了你"的表情。

  林柳學長則端坐他身邊,忍不住想笑,看著我們兩個當事人的可憐相卻不好意思笑,一臉苦相地忍著。

  雖然大多在座的尚不知情,但我羞愧得無地自容,落荒逃往洗手間。唐翼在我身後叫:"莫凡學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更加緊步伐沖向洗手間。

  待我回來時,幾桌的人都沖我笑,笑得很惡劣,有些還帶著驚訝的表情搖著頭:"真看不出來……"

  我大驚失色,唐翼卻一把拖住我焦急地大聲喊:"我不信!說什麼都不信!莫凡學姐怎麼可能以前不良過呢?你肯定在開玩笑!"

  阿良很無辜地眨著大眼睛微笑著,三分鐘前他正用這般真誠的表情告訴唐翼:"我和你說啊!你莫凡學姐以前也不良過一陣子,所以我們還是儘量少講不良的事吧,她不喜歡人家知道的,聽著也會不好意思的!"

  尚德的諸位更是如稀有動物般地打量我,一直未出聲的田譽還特地走到我面前,特別真誠,特別溫柔地替我維護:"不良過又有什麼關係?現在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大家就應該拋開過去完全接受她!莫凡,真的不良過也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我也不良過嘛!"

  回頭再看,林柳學長和武藤學長已笑得半身趴在桌上起不來,安學長臉色灰得難看,卻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阿良在一邊看好戲地依然平靜地微笑,可眼睛裡也有忍不住的笑意。

  只剩唐翼坐在那裡摸不著頭腦,和我苦笑不得的表情。

  阿良居然也學會了如此惡搞地開玩笑,更讓人覺得親近了。

  5

  那次風波過後,我一星期活在病痛和恐懼中。沒有回學校。

  然而一星期過後還是硬著頭皮回去了。坐在教室就提心吊膽,預備好不知何時被老師叫去教務室面對自己一時衝動下的過失,還有不知何時會被籃球隊的人,安夏生的手下抓去償還血債。

  可是盼望中的事卻始終沒有發生。後來才明白過來:正在我失手打傷安夏生的第二天,溫槐大附中管理層就迎來了溫槐史上的首位女性副校長矢吹女士。

  據稱她是被教育部長指定特派至溫槐,還是個有名的女權主義教育家,目的就是改善溫槐的男女不平等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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