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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如笙挑眉,現在是什麼情況?當事人沒有開口,什麼時候輪到她這個局外人來罵他了?

  「我喜歡說,關你什麼事?」

  ……蘇藝氣到吐血,「我,我是她的好朋友,好朋友有委屈,你說關不關我事?」

  範如笙淡瞥了一旁的輕晚一眼,嘴角諷刺地勾起:「還真是珍貴的友誼,但是你們要表現你們之間的友誼可以,別擋著我的路?!」

  「你……你……」蘇藝指著他,雙手顫抖「你」了半天「你」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旁的輕晚走過來拉住她,小聲說:「小藝,算了,真的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好。」

  「什麼叫是你,明明就是他……」

  任由她在那裡呱呱叫,如笙自動繞過障礙物,向裡面走。

  「啊你還走!」蘇藝又一次追了上去擋住了他的路,「我說你是趕去投胎嗎?如果你的時間真的那麼寶貴,好!我不妨礙你,只要你道聲歉!」

  道歉?範如笙的眼神仿佛看見了外星人,好吧,他承認他跟外星人沒有共同語言,正打算繞路走。

  蘇藝乾脆兩手一伸,將他的路擋了個徹底。

  如笙的臉上終於顯現出清冷之外的不耐和厭煩:「你有完沒完?」

  蘇藝昂首挺胸地看著他:「有!當然有完了,只要你道歉,就有完。」

  「我跟你們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而且我沒錯,不會道歉!」

  「什麼叫『你們這種人』!我還跟你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呢!」

  「那正好,謝謝,請讓路!」

  「你……」蘇藝被自己的話憋著了。可是卻死都不讓路,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

  兩人交鋒摩擦太過於激烈,終於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經理大人從餐桌那邊走了過來,笑眯眯地問:「如笙、小藝,你們怎麼了?」

  「沒怎麼。」如笙沒好氣地說,「碰到一個神經病。」

  丟下一句話,他繞過沒反應過來的蘇藝走開。

  蘇藝的臉色嘩地一下子白了,該死的範如笙居然敢說她是神經病!好啊!這下他們的梁子結大了!

  回去的時候蘇藝的臉上滿是憤憤不平,一路上都在說範如笙的壞話,「哼!這個人肯定有自閉症,越是這種看起來冷漠的人心裡越是扭曲,看他一副對女生很不感冒的樣子,說不定實際上是他以前被女人甩過,所以仇視所有的女人!不就是H大的高才生嘛,不就是有很多女生追嗎!至於那麼不把人放在眼底嗎?居然還敢說我是神經病,我看他才是神經病。我真搞不懂,你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我都懷疑是不是你們一大幫人的眼光有問題。還說什麼品學兼優,學就算了,那個品簡直就是不入流的。」

  輕晚無奈地看著她:「算了,小藝,不要氣壞了自己,再說他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啊。何況這次真的是你誤會他了,我的手被燙傷了還是他幫我擦藥的。」

  「真的?」蘇藝懷疑地看著她,「我可告訴你,不要因為你喜歡他就老幫著他講好話!」

  「真的,騙你我是小狗好不好。」輕晚笑了,「所以啊,你不要生氣了,我知道小藝對我最好了,我不捨得小藝氣壞了身子。」

  被她這麼一哄,蘇藝的壞心情來得快走得也快,她大方地拍拍她的肩膀:「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暫時不生氣。可是總有一天我要把今天失去的面子給要回來的,哼!」

  輕晚擔憂地看著她,小藝的火暴性格有時候真的很讓人替她捏一把汗。

  ……

  上完一天的課,輕晚習慣性地去圖書館自習,相對于蘇藝來說,這種考驗耐心甚至不可以大聲講話的地方實在是沉悶得讓她不能呼吸,所以有過一次經驗之後她再也沒有來過這裡。

  說也奇怪,在大學裡輕晚認識的人不多,因為她從來都不參加什麼社團活動,所以除了蘇藝之外,玩得好的幾乎沒有。從週一到週五都要上課,不上課的時候就自習,在沒上大學之前她就給自己定制了考研的目標。雖然高中的時候她的成績就很好,但是離考研還差一大截。

  走到了圖書館,習慣的安靜和暖氣撲面而來,G市的十月中旬天氣就開始轉涼。上了二樓,很多位置都已經坐滿了人,輕晚四處張望了一下,終於在靠窗的那裡看見了空座。

  也許是因為天氣的緣故,不似夏天,同學們都不願意找靠窗的位置坐。

  在空座的旁邊也是一個空位置,只是位置上已經放了幾本書,很多同學一放學就習慣來圖書館占位置,中途吃飯什麼的就不需要那麼趕。

  輕晚在空座上坐了下來,窗子是關著的,可以看見有一絲月光從窗子上打下來,灑下一片銀光。

  將書包放在桌子上,從裡面抽出了大學六級英語試卷以及一支鉛筆和橡皮。

  上了大學的她依然習慣用鉛筆。蘇藝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就誇張地叫,說她小孩子,拿鉛筆寫字是小學生才會做的事情,她從小學三年級就已經用圓珠筆了。

  輕晚望著擱在右手上的鉛筆,她習慣用鉛筆的原因是因為在做錯了題的時候可以用橡皮擦掉,這樣可以保持頁面乾淨。輕晚喜歡乾淨的東西,並不是說她有潔癖。就像她乾淨的人生一樣,從出生開始就按著父親為自己鋪好的路一直走著,沒有經過什麼大風大浪,連挫折都很少有,這樣的乾淨就像是書櫃裡永遠擺放著的一本心愛的書,每當有灰塵侵襲的時候,你都會用抹布輕輕地擦拭。

  當初在大槐樹下看見那抹孤獨的身影的時候,她就淪陷了吧?尤其是當她聽說他的事情之後,心裡隱隱地覺得,範如笙就像是她的另一個反面的人生,不斷地在渾濁充滿挫折的環境中成長,卻有著她喜歡的乾淨氣質。她很欣賞他的個性,其實她或許有一點懂他,在那種條件下成長,冷漠也許就成了他保護自己的武器。

  呆想間,已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五分鐘,輕晚無奈地笑笑。怎麼她好像走火入魔了,每時每刻都在想著範如笙這個人和這個名字。

  打起精神,她強迫自己把思緒放在習題上,這個學期考不過六級,她可不會放過自己。

  「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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