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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8.

  誰都天真地以為,故事可以結束。

  阿木會喜歡上蘇一,因為純真因為真切因為溫暖,而故事不可能那麼簡單,因為不是電視劇,不是那麼美好,不是那麼不現實,浪漫以及美好許多都是停在高貴奢侈的櫥窗前的高級不實用品,所以看看而已,聞都可以避免。

  一起經歷生死邊緣後,順勢就變得不一樣。十七歲和十四歲居然可以毫無保留的談話,聊天,經常性地走在校園裡。偶爾晚上,阿木也逗留在蘇一家,給她補習功課。而蘇一,喊他阿木哥哥。很親切,宛如一家人一樣。

  只是每次阿木回去,回到空空的家也多少會落寞,其實蘇一並不需要補習,功課雖然不是數一數二,但是也至少可以應付自如。只是一次談天,阿木說每次回家都似乎是去坐牢一般,所以她就邀約他回家幫助她功課。阿木自然是不清楚,蘇一的功課其實很好。

  這樣一來二去,家裡的人都似乎已經明晰這個人的存在。而對於十二歲的單純的蘇一來說,幫助別人,看到阿木快樂,心裡也是一種暢快的快樂,至少證明自己並不是一個無用的人。

  而時間一長,閒言碎語當然不肯甘休。可是所有的私下話都不算任何,因為蘇一清楚自己,瞭解對方。但是當那個女孩子蹦出來的時候,著實是嚇了她一跳。

  那是中午休息的時候,所有的飯盒都熱氣騰騰的被分到每個班級,而正當蘇一要去拿飯盒的時候。分飯盒的女生卻不肯給她,甚至把便當盒丟在了地上。她是想要挑釁的,小孩子的小仇恨的確是隨著時間的漫過不消失反而增長。她肯定是不會忘記自己的母親被蘇一的母親的羞辱,而忍受的屈辱在這個時候爆發得很徹底。

  她抓著蘇一的防護衣,甚至是把蘇一的面紗全部取下。嘴裡罵著"雜種、賤人、裝可憐"這樣的傷害字眼。蘇一沒有回嘴,只是默默地蹲下來,把地上的便當拿起來,那是媽媽大清早為她準備的。她不準備回敬任何,若是能讓別人好受,也就當是自己為母親挨的。阿木大叫那個女孩的名字,讓她停止。而這些訓斥,更加激發她的惱怒,她拉著阿木說,阿木你別演戲了,你難道忘記了,是你答應我們把蘇一給追到,然後再甩掉嗎?連情書都是我們找情書大全裡抄過來的。

  女孩子似乎是找到了靠山,準備源源不斷地繼續下去,卻被阿木帶了出去,整個教室裡,大家都散開。空出一大片空地,地上是破碎的便當還有撒在外面的湯汁以及飯菜。蘇一沒有再說任何。也並沒有追出去,而是把剩餘的便當拿起,吃完,一個人坐在桌子前。剛才的鬧劇,勢必是一時的學校的八卦,但是時間是連骨頭上的一小絲肉都可以剔除掉,何況是一個微乎其微的蘇一。

  阿木也並沒有解釋,時間是拖延著的,而他們的故事也繼續,並沒有終結在十四歲。

  9.

  收藏,或許是不錯的緬懷的方式,放在盒子裡的小木偶是可以變離成為一種過去,這些都隱藏在內部,深刻並且極端地被埋藏在其中。

  阿木,繼續開始他的叛變。他依然是認為蘇一是會和自己來說些什麼,哪怕是指責,哪怕是一些質疑。可是她並沒有,他依然心存一點希望,認定她或許是瞭解自己,根本就不會相信其他人的話。

  當阿木幾日沒有去補課後,蘇一也並沒有電話他,詢問他如何如何,而是完全平靜,而在高中部這邊他想去知道關於蘇一後來的反映狀態,得到的結果都是,沒有任何的事情,和完全沒有發生一樣。

  而就是這樣的平靜,反而更加迫害著阿木的自責。他反復地想,該怎麼解釋,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做。首個沒去蘇一家的晚上,房間的燈都沒有關過,整晚整晚亮著白色的小燈,失眠的滋味第一次嘗試,就如同第一次偷喝濃咖啡後的睡不著。那種睡不著的滋味的確不好受,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無法清楚,畢竟的確一開始是帶著戲謔的心態去接觸蘇一的。謊言的確終究還是謊言,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掉,也當然不可能說得清楚緣由。

  約摸到了半夜淩晨,外面的黑和白都分不清楚的時候。阿木獨自開門,下樓,落了點星星般大小的小雨,落過肩膀,濕了襯衣,涼了本來開始熱的心。

  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蘇一的家門口。整棟樓都暗了下來,唯獨三樓中間那一戶的黃色檯燈有著微弱的光孱弱著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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