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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41 　　期末考試就快來臨了。 　　大雪在著緊張的日子也突然停止了，連續幾天的溫暖陽光，將同學們臨考的緊張心情也融化了。校園廣播似乎換了新的主持人，現在只放一些輕鬆的流行音樂。 　　一大清早，剛從外婆醫院趕過來的朵朵，低頭走進了教室，班上的同學仍舊用不友好的目光打量著她，仿佛要將她的心掏出來，區別它的顏色。 　　孤獨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著身邊鋪滿塵埃的桌子，她的心因為擔心而糾結著疼痛起來。這麼多天了，她再沒有見到過他，他生病了麼？他還好麼？他落下的功課怎麼辦？ 　　這樣想著的朵朵，心疼的從包裡拿出手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旁邊空空的佈滿塵埃的座位…… 　　"人都被你氣走了，還擦乾淨幹嘛呢？" 　　"就是，水性揚花的壞女人，你不是連太子的死活都不管麼……" 　　"真是假惺惺啊，看起來挺單純的，沒想到這麼事故老練……" 　　怨恨的聲音，惡意的攻擊，無休止的嘲諷，像潮水般將朵朵瞬間覆蓋。 　　她的耳朵仿佛突然間失去了聽覺，鬧哄哄的聲音仿佛都在刹那之間消失了，她及盡溫柔的擦拭著桌子，小心謹慎的，仿佛在擦拭著珠圓玉潤的珍貴珠寶。 　　她越擦越有力，眼前的桌子仿佛變成了金耀太矜貴動人的臉，那是一張多麼讓她心動的愛到恨不得死去的臉啊。 　　他蒼白的臉可真髒，她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她哭了起來，憂傷隱忍的哭聲，穿過晴朗的天空，世界仿佛突然又下了一常飄零的大雪…… 　　同學們驚奇的看著發瘋般的朵朵…… 　　她短茸茸的頭髮，隨著身體的晃動跳躍著…… 　　她的眼底全的如水的柔情，粘稠得無法稀釋…… 　　就在那個冬日的陽光明媚的清晨，每個同學都目睹了這個發瘋的女孩。連窗戶邊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所有的目光彙集成了一場盛大的檢閱。 　　林俊寒的目光夾雜在這些目光裡，心痛到無法言語，卻渺小到忽略不計。 　　突然間，教室的大門被誰一腳踢開了。 　　轟然之間的巨大聲響，壓住了同學門所有的言論。 　　金耀太憤怒的目光越過同學們黑壓壓的頭頂，直直的凝視著瘋狂擦拭著桌子的女孩。淺栗色的長髮在陽光下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他的下巴猛的收緊了，唇邊蕩漾起多年前玩世不恭的笑容。 　　在他身邊站著的林詩碧正挽著他的手，穿著華麗的最新款香奈爾冬裝，像一隻正在炫耀著開屏的孔雀。她的眼裡是目空一切的驕傲，如果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個驕傲的女孩正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只是那天，除了林俊寒，誰都沒有留意到。 　　人群自動分散出一條暢通無阻的大道，沿著這條大道，金耀太緩緩的向著朵朵走去，越接近她，他的心就疼痛得越是厲害…… 　　該死，她到底在做什麼？ 　　為什麼如此瘋狂的擦拭著自己的桌子，為什麼眼底氤氳起的霧氣如此的讓人心碎？她不是和背叛自己的林俊寒搞到一起了麼？她不是每天吃著他送給她的可口食物，坐著他的寶馬車招搖的上課麼？她不是早忘了他麼？為什麼還要裝做這個樣子？是她在演戲嗎，還是…… 　　金耀太的眼底突然流露出不意察覺的心疼，瞬間又被從前的冷漠取代了。 　　同學們屏息觀察著事態的發展。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靜止了…… 　　"朵朵，你這個瘋子，快給我停下，聽到了麼？給我停下！" 　　寂寞的空氣裡，只有金耀近乎咆哮的怒吼在回蕩。 　　她的耳朵在翁嗡作響，一片空白，不，她的耳朵出了問題嗎？為什麼什麼都聽不見了，只有他的臉，在眼前千轉百回的晃蕩，晃蕩…… 　　"停下，叫你停下，瘋子，瘋子！"氣憤的林詩碧一把抓住了朵朵飛快擦拭著桌子的手。再用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將她整個的臉都提了起來。 　　"痛啊——" 　　朵朵尖叫了一聲，終於從恍然的錯覺中回過了神。 　　金耀太的臉赫然出現在她眼睛的上方，略微蒼白的臉，像櫻花般晶瑩的皮膚，黑色的瞳孔，發出鑽石般盈動的光芒，微微揚起的嘴唇，如此的矜貴，驕傲…… 　　仿佛有天使的羽翼在他的身邊微微顫動…… 　　朵朵眼睛濕潤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臂，想要觸摸這張在她夢境裡千轉百回，在任何背景下都能滋生的臉…… 　　"拿開你的髒手，你這個壞女人！" 　　熟悉的大手一把推開了她的小手，手指觸碰的刹那，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冰涼…… 　　他又在生病了。 　　是的，只有讓他繼續保持住這憤怒的火焰，一直這樣的在心裡仇恨她，他才不會因為得到她的心臟而傷心吧！ 　　那麼，就讓自己變成可恥的可惡的被萬人唾棄的女人吧！ 　　如果這樣，可以讓心愛的人一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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