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冤家衣解布一截 | 上頁 下頁
八四


  玻璃窗前,白衣男子如中世紀的王子,臨月而立,秀挺俊美,背後深色的天空映襯著他深邃的側臉,在回首間莞爾一笑。

  所有的風景都在刹那淡漠了,成為他的佈景。

  「踩踩看,喜歡嗎?」他緩緩開口,震回她被美色驚飛到天邊的神智。

  腳下,是柔軟細嫩的花瓣,搔弄著腳心,從腳趾縫裡調皮的鑽出,雪白的腳趾踩在豔紅的玫瑰花瓣上,紅白相間奪人呼吸。

  月色下的王子手停空中,等待著她的放入,溫柔的望著她,兩人身影漸近。

  「真美。」她的手緩緩伸出,朝著他的方向。

  手指,擦過他的指尖,忽然貼上了落地的玻璃,整個身體撲在窗戶上,激動的叫著,「啊,太美了。」

  這是飯店的最頂層,空曠的視野可以將整個城市的夜景收入眼底。

  車燈點點,仿佛亮色的河粼粼流淌,星星點點倏忽明滅,無聲的說著萬家燈火的喧嘩,朝著遠方匯去。

  賈芍貪婪的看著,「真美,你看那邊,是不是江的方向?那燈是不是燈塔?」

  才叫嚷著,身體已被從後面壓住,貼上玻璃窗,柔嫩的耳垂邊流瀉著他沙啞的嗓音,「丫頭,你是故意的吧?」

  賈芍雙手扒拉著玻璃,燒紅的臉頰藏在手掌邊,打死也不敢回答,更不敢回頭看他的表情。

  剛才,他那雙漆黑的雙瞳,差一點讓她腳下發軟,跪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你……」她掙了掙,發現力氣早不知什麼時候飛去無蹤, 「放開我。」

  說話軟綿綿的,更像是撒嬌。

  「丫頭,我還沒向你求婚吧?」他的手指,流連在她的腰間,輕柔的摸索著,臂彎中的人,不知何時從野貓變成了家貓,柔順又溫和。

  玻璃中的倒影,顯現著兩人緊貼著的身體,身後的他咬著她的頸,手指在她的曲線上滑動,本該是模糊的影像,遮掩不住他妖孽的眼神。

  與影像中的他對了下眼神,無形的電流竄上身體,腳下已無力,「你似乎不需要聽我答應不答應了。」

  倒影中的他忽然鬆開了手,賈芍腳下一顫,艱難的扶住了玻璃窗。

  後退一步,正撞上他的身體。

  半跪在她的腳邊,甄朗托著手中的紅絲絨盒子,「老婆,嫁給我吧?」

  有這樣求婚的嗎?一邊喊著老婆,一邊求婚,這算什麼?

  激蕩猶未平復,又一波狂潮沒頂,而掀起這狂潮的人,就是此刻跪在她腳邊,上演著老套情節的甄朗。

  從未想過,自己也會因為這種爛俗噁心的場景而感動,會心跳到難以呼吸,會無法開口說話。

  因為那個人,是他!

  現在的她,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小女兒心態越來越濃了。

  「沒有玫瑰花。」她背靠著玻璃,冷冷的感覺讓她終於找回些神智,揚起嘴角,傲抬著頭。

  輕笑間,他的手指撫上她的小腿,緩慢的上下撫摸,「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不但是玫瑰,還是我親手撕下的花瓣,為你鋪滿床,怎麼沒有玫瑰花?」

  被他觸碰著的肌膚火一樣的燒燙,沿著雙腿一路向上燃點,賈芍用力的吸著氣,聲音微顫,「我、我不帶戒指,那、那樣沒辦法練拳。」

  「那就是說,不是戒指的話,你就答應咯?」他邪邪的笑容,纖細處已被他握在手中。

  腳踝忽然一涼,她低頭看去,銀亮奪目,白金的腳鐲上鑽石散發著七彩的光,間或點綴著紅寶石的亮麗,水波的形狀流動在腳踝間,讓鐲子看上去華貴又不失秀氣。

  「我知道你不喜歡戒指,這個當訂婚信物怎麼樣?」他扣好鏈子,站起身,「我親自設計的,雙扣保險,你大可隨便踢踢打打,不會掉的。」

  有些涼,因為那鐲子。

  有些熱,因為他的手。

  就如同此刻的她,身前是落地玻璃的冷,身後是他身體的暖,被禁錮在他的雙臂間,細細的吻雨點般的落下,「東西已經帶上,我不批准你拿下。」

  那鐲子,就像是一個烙印,在她的心上烙下他的印記,宣告了心靈的歸屬權。

  「那我沒送東西給你,是不是很不公平?」她在他的吻中迷離著雙眼,努力的說出心底的念頭。

  「有……」他的唇一路向下,在肩骨留下朵朵玫紅,綻放妖豔,「你。」

  當微涼及體,空調的冷風襲上,她倒抽一口涼氣,「你……」

  什麼時候自己已經猶如維納斯女神般沉落在他的懷中,那雙炙熱的手,愛撫著她的腰身,更有逐步向下的趨勢。

  玻璃窗中的兩個人,身體交纏,繾綣的氣息彌漫在房間。激情的不安讓她瑟縮著,窗影中的女子,面色潮紅,目光飄忽,定不了焦距。

  她清晰的看到他的手觸摸著自己的領地,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窗、窗簾……」

  他扳過她的臉,吮上她的唇角,「這裡是最高處,不拉也沒人看到的。」

  他的舌尖撬開她的唇齒,兩人激情的擁吻著,炙熱的肌膚貼合著對彼此的需索,她放開自己的雙臂,擁抱上他。

  這一夜,他的唇舌膜拜著她每一寸的細膩肌膚。

  這一夜,他們在撒滿玫瑰花瓣的床榻間翻滾,瘋狂的釋放自己。

  這一夜,窗外的月光靜靜播撒,落地的玻璃窗印現著兩人的愛戀。

  床間、地上,玫瑰花瓣飛舞著,喘息、呻吟交織揚起,有她的,也有他的。

  人生第一次,她知道,夜景是可以這麼看的。

  人生第一次,她知道,月亮是可以笑的這麼諂媚的。

  人生第一次,她知道,抱緊這個人,是可以這麼幸福的。

  瘋狂間,她仿佛聽到,有人在她的耳邊深情的親吻:「冤家,你說是你的東西,我可保存了二十多年,滿意麼?」

  在巔峰中沉落,她擁著他俊朗的身體,氣息孱弱,「冤家,你才是我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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