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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惠琳臉上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又把一口苦水咽到了肚子裡。

  允基不知道接著說什麼才好。他怎能不明白,惠琳那似笑非笑的背後,在那咽下去的苦水溶液中,所隱藏的難以啟齒的痛苦。正是因為知道此刻惠琳的苦衷,允基才不知道怎麼說是好。

  允基抬頭看了看惠琳。

  第七章:滿腔的怨恨

  不上明智的判斷

  「你們搬到哪兒去?這能告訴我吧?」

  惠琳猶豫了一會兒,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們決定搬到塞雨。那裡還有爸爸的熟人,他幫我們找房子,我們隨時都可以過去。」

  允基會意地點了點頭。

  「那可是山青水秀的好地方。從恢復健康角度來看,當然要比漢城強得多。不過,要上醫院可就不方便了。」

  「醫院又不是天天去。現在只是一周去一次,接受常規檢查就行了。」

  「反正我是搞不清楚。是該祝賀呢,還是該勸你呢。」

  「我們搬到塞雨這事兒,你不要跟新宇說。既然就這麼分手,彼此之間什麼消息都不知道更好。這事兒拜託了。」

  允基沒有任何回答。大腦像一團亂麻捋不出頭緒,更談不上明智的判斷。有個什麼事情正在陷入糟糕的泥潭,那肯定是無法挽救的錯誤。不過,到底是什麼事情,從什麼時候開始,到什麼程度結束,允基怎麼也理不出思緒。心憋得慌,他也要發瘋。

  「姐姐,我回家了。」

  剛剛還蕩著秋千的那個女孩兒向惠琳揮了揮手,惠琳用眼神兒傳遞著笑意,也跟著揮了揮手。

  無經意中吹來了一股風,這股風吹走了惠琳臉上僅剩的一點點微笑。

  「你給我說說看,惠琳她怎麼能這樣?她怎麼能不告訴我一聲就搬家?她怎麼能這樣?」

  新宇使勁兒晃動著允基的肩膀,發瘋似的大聲叫喊。允基乾脆閉著眼睛像不倒翁似的坐在那裡任由新宇擺佈。

  「她告訴你了吧?她去哪兒了?搬到哪裡去了?」

  「冷靜點兒,老兄。這不是著急就能解決的問題。」

  「換作是你,你能冷靜下來嗎?真不像話!」

  「對你來說,這是冷靜不了的事情。你老兄都這樣,何況是惠琳她本人呢?你想想看,惠琳她為什麼要把事情搞得這個地步?」

  「現在誰還跟你談論這些?你快告訴我,她搬到哪兒去了?」

  允基看了一會兒新宇,果斷地說道:「我也不知道!」

  新宇這時突然用力抓住了自己的頭髮,拽著憔悴的頭左右搖晃,他已經快要崩潰了:「你看著我,申允基!你肯定知道,她搬到哪兒了?快告訴我!」

  允基猛然站起來大聲喊道:「我沒說我也不知道嗎?你怎麼那麼傻。現在你是在問我惠琳搬到哪裡去了?這像話嗎?她又不是別人,她可是你最心愛的女人!你卻來問我?

  「是啊,惠琳她走了。為了讓你活得更舒服一些,惠琳她離開了漢城。這其中的來龍去脈我根本就不想去過問,我只想說這個結果。老兄你到底是怎麼搞的,讓惠琳下了這麼荒唐的決心?你說說看,你都做了哪些糟糕的事兒……」

  允基的語調緩和了下來,他可憐眼前的這位歇斯底里的老兄。

  新宇連一句話也未能回答,丟了魂兒似的就那麼望著允基。允基繼續說道:

  「你讓我說什麼?你要是對惠琳盡了最大的努力,事情能鬧到這個地步嗎?你不認為這所有的責任全在你身上嗎?

  「你敢說為了惠琳的幸福,你盡了最大的努力了嗎?你敢說,你沒有任何差錯嗎?」

  「什麼?」

  刹那,新宇臉上的肌肉開始扭曲了。

  「你找惠琳幹什麼?」

  「你說呢?」

  新宇的眼神兒越來越銳利。可是,允基卻沒注意到新宇的這些變化。允基也不知道,自己的嘴裡怎麼冒出了這些話。其實,允基他很清楚,新宇多麼愛惠琳,新宇為惠琳操了多少心,自己不該跟這樣的新宇說這些話。可是,一旦洩洪的閘門被打開,就不那麼好控制它。

  「你敢說,你能把惠琳負責到底嗎?你敢拍著胸脯說嗎?」

  「你給我住口,臭小子!」

  隨著一聲嚎叫,新宇「嘩啦」一聲站了起來。

  「你要是沒這個把握,我勸你就此罷手算了。你要是攙和著一丁點兒同情心的話,我都不會答應。

  「惠琳她不是被人憐憫受人同情的女孩子。我的意思是……」

  「還不住口,臭小子!」

  第七章:滿腔的怨恨

  心頭之恨

  新宇歇斯底里地叫喊著,也不知他是怎麼搞的,允基就雙手托著下巴倒在了地上。

  「你不要瞎說!你知道什麼,還敢胡說八道!你給我起來,你這個臭小子!」

  允基在地上轉了個身慢慢爬了起來,剛起身就被新宇一把抓住衣領提了起來,順手照著面門又是一拳。允基的整個身子搖晃著向後倒退了兩步,終究還是沒有找到支撐點,又倒在了地上。

  「沒大沒小的傢伙!」

  新宇瞪著允基「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就那麼站了一會兒便覺得兩腿發軟,跪在了地上。

  就那麼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的允基,發出了呻吟,緩緩地抬起了上半身:「就這麼結束了?」

  允基用手掌抹了一下嘴角上的血,看了看新宇接著說道:「真他媽的痛快……既然動手了,為什麼不多來幾下?你要是再給我來幾下,我會覺得更解恨。」

  新宇只是坐在那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想到惠琳就覺得渾身憋得慌。就只好拿無辜的老兄你來當出氣筒,發發牢騷,耍耍脾氣。要是這點牢騷和脾氣都沒地兒發,我准會憋死的。」

  「真是搞不清楚,到底什麼是對的,錯在什麼地方……」

  新宇仍然坐在那裡吃力地喘氣。的確,這時新宇也搞不清到底錯在哪裡。若是一定有什麼差錯的話,那個責任就應該完全在自己身上。既然如此,自己還跟誰追究責任,大發脾氣。

  新宇的心裡悶得慌,正如允基所說,再不發洩出去,非憋死不可。應該挨打的正是自己,如果自己能被允基痛打一頓,才能解這個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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