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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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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不能再露的打扮 暗暗的憂傷 江兩岸的山野上染上了一片粉紅色,在那一簇一簇映山紅叢中,鮮黃的柳芽點綴得那樣顯明、那樣生動、那樣活潑、那樣得體,像惠琳所說的那樣,這裡是花的世界。季節的變化使這裡的景色魔幻般地產生了變化,只有那潺潺流水繼續著它的長途旅行。 新宇回頭看了一眼惠琳,有幾絲褐色的頭髮在粉白的額頭上輕輕地起舞,與周圍過於打扮的景色不同,惠琳的臉上蘊藏著暗暗的憂傷。 惠琳說想出去兜風,倆人便出來轉轉。一開始就沒什麼明確的目標,走著走著就到了這個塞雨。 惠琳就那麼呆呆地望著對岸的山野,凝固在某一處的眼神兒,似乎是要看透什麼,其實,只要正視著她的那雙大而無神的雙眸,就可知道,此時這雙迷人的眼睛裡散發出來的只是茫然。 放在惠琳前面的咖啡已經發涼,她連動都沒動一口。 「惠琳,喝點咖啡。」 惠琳露出淡淡的微笑,便舉起了杯子。惠琳舔了舔咖啡,隨即又把杯子放了下來。她的神態、她的眼神兒,又回到剛才的模樣。 「爸爸出海了嗎?」 惠琳默默地點了點頭。就這樣又持續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惠琳打破了寂靜,開口說道:「哥,那天真不好意思。」 「什麼不好意思?」 「以前也有過那麼一次,那時是姑媽幫我處理的。可是那天,我怎麼也聯繫不上姑媽。那位警士說,我一個人簽名還不行,所以才找你的,能想起來的就哥你一個人。我還以為爸爸會被關起來,可把我嚇壞了。」 新宇笑了笑。 「你打電話通知我就對了。要是過後才知道,我會很難過的。也許還會生氣。」 說著,新宇抓住了惠琳的手,惠琳望著新宇的目光異常的憂鬱。 「那天,我覺得很自豪。在接你的電話的時候,旁邊還有允基。你能在困難的時候,慌忙中想到的人就是我,這使我感到非常欣慰。有生以來,那天是最讓我自豪的一天。」 「那天,你伺候我爸很累吧?」 「你說什麼呢!我有什麼好累的?我看你爸爸是很不錯的父親。覺得有點惋惜的是,留下可愛的閨女自己一個人常出海!」 「自從我媽去世以後,爸爸就開始出海了。」 惠琳的視線又回到了對岸。 「媽媽得的是惡性腫瘤,我十五歲那年去世的。當時爸爸把我託付給姑媽,自己開始上遠洋魚輪出海工作。爸爸非常疼愛媽媽,媽媽的去世對爸爸是個非常大的打擊。爸爸出遠洋,也許就是為了忘掉與媽媽的過去,也許是想在大洋的某個地方找到媽媽的靈魂。」 新宇把視線也投向了對岸,默默地聽著惠琳的講述。 「爸爸偶爾回來一次,卻始終是收不住心。光喝酒不吃飯,酒後偶爾也出點醜什麼的。爸爸回家的那些天,幾乎天天都是這個樣子,然後就又出海。 「可是,我不恨爸爸。他是我最心愛的人,在我的心目中,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如他。自從媽媽去世以後,我下決心不再輕易地流淚。也許是媽媽去世的時候,我已經把眼淚哭光了。從那以後,在一般的情況下,我是不會流淚的。可是,也有禁不住眼淚的時候,就像看著出遠洋的爸爸那蒼老背影的時候……那時候,怎麼也忍不住。」 新宇這時回頭看了一眼惠琳,她的視線仍然在對岸,眼睛裡含著晶瑩的淚珠。 新宇坐到惠琳的身旁,伸手摟住了惠琳的肩膀。倆人沒再說什麼,就這樣默默地望著潺潺流水。 惠琳的聲音也像那潺潺的流水,打破了持續已久的寂靜。 「謝謝新宇哥。你在我身旁,對我是莫大的安慰……」 「再不要說什麼謝謝了。那是跟別人說的話。」 惠琳帶著微笑點了點頭。 夜幕已悄悄降落到倆人的肩膀上,從江面上吹來的風,也越來越有寒意。 「我一直在看那個教堂上面的十字架。」 新宇的視線停在河堤上教堂的十字架上。惠琳為了保佑媽媽,那麼懇切地祈禱過的十字架,不知什麼時候,那個十字架上也亮起了燈。 「我看著那個十字架,認真地想了一個問題,也許應該說是發誓。」 「發什麼誓?」 新宇仍然看著十字架說道。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要離開惠琳,始終不離開惠琳……」 接著又是沉默。只有那江面上吹來的風,迴旋在倆人的耳旁。伴隨著那個風,又傳來了新宇的聲音。 「我希望惠琳也有同樣的誓言。」 惠琳把頭轉向了新宇,想說點什麼。隨即,又回頭望著天空說道: 「新宇哥在我身旁,我還能去哪兒?我第一眼見到新宇哥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這一點了。我不會離開新宇哥,不,是我離開不了。可是,為什麼我覺得這麼不安呢?」 「不安?什麼不安?」 「我也不知道?最近常有這種感覺。」 「不要那樣。有我在你身旁,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新宇哥……」 惠琳粉紅的嘴唇在微微顫動。新宇慢慢地把頭低了下來,把自己的嘴唇印在了惠琳的唇面上,那麼柔軟、那麼火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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