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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沒有合適的酒友,你得找我呀。一個人喝有什麼勁兒?」

  惠琳笑著坐在了新宇的對面。令人遐想野花香的微笑,那是這個世界上獨有的,閔惠琳所特有的微笑。過去,僅僅是想想她的笑容,就足以讓新宇覺得欣悅。可是今天,見到這樣的笑容,心裡的感覺怎麼這樣遲鈍,甚至有點覺得是負擔。這到底是為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新宇不由自主地粗著嗓門說道。

  「是允基告訴我的。允基他非常擔心你。」

  「小子,擔心什麼!來,喝一杯。」

  新宇把剛剛喝幹的空酒杯遞給了惠琳,然後就給她斟酒。看著他斟酒的動作,倒一半兒灑一半兒,真讓人心寒。新宇已經醉了,可他還要喝,也不知道還要喝多少,喝到什麼時候。

  惠琳放下了酒杯,杯子裡的酒還是滿滿的。

  「新宇哥,喜歡喝酒嗎?」

  新宇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只是低頭望著桌子下邊。

  「不管你多麼喜歡喝,以後可不要一個人這麼喝。一個人喝酒最容易傷身,聽見了嗎?」

  新宇橫著切斷了惠琳的話,用硬硬的舌頭說道:

  「喝你的酒。我的酒杯,怎麼還在你那兒?」

  「哥,你喝得太多了。不要再喝了,好不好?」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為了管我喝酒?」

  忽然,新宇的嗓門變高了。新宇的眼睛瞪著惠琳,雖然熏熏的酒氣使他的眼睛變得渾濁,還是能看出他生氣的樣子。

  「哥!」

  惠琳不知如何是好,沒能把話接了下去。

  新宇還想說點兒什麼,可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臉轉了過去。他心裡湧出了對自己的憤怒。

  這些天,新宇的生活失去了平衡,深一腳淺一腳地徘徊在茫茫的霧海中。為此,不僅僅是他本人在百般磨難中掙扎,更增加了周邊人的痛苦,尤其是媽媽。媽媽雖然不像新宇那樣,把自己的痛苦用酗酒的方式表露出來,可是媽媽心理上的痛苦,絕對不比新宇少,甚至比新宇多得多。媽媽的心裡埋藏著那麼大的苦,她所感受的痛也遠比新宇多得多。這個世界上,最應該受到尊敬、最應該受到愛戴的媽媽,此時此刻最應該受到關心和愛護的媽媽。

  新宇在掙扎著,他想走出這個茫茫的霧海。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了絕望的感覺,時不時地噴發的怒火究竟指向誰,他那孤獨的心要用熾熱的岩漿來溶解,他那痛苦的心就要爆炸成碎片。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

  惠琳就那麼低著頭,一字一句地說著。惠琳的這種形象,更加刺激了新宇的心。

  「你不想喝,我喝。」

  新宇把惠琳前面的酒杯拿了過來,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然後,又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惠琳只是默默地看著這些。

  也就是這麼幾天,新宇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他所受的壓力,他自己承受不了,使他輕易地把自己的醜態露給他人。

  惠琳輕輕地說道:「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覺得不舒服?」

  新宇只是低著頭,沒有回答。

  「我並不知道你有多痛苦,我是在自作聰明,對不起。」

  惠琳在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新宇忽然抬頭說道,「什麼對不起,你對不起什麼?」

  「我,我……」

  惠琳說話吞吞吐吐,新宇陡然提高嗓門兒說道:「惠琳你有什麼錯,你有什麼對不起的?活了二十多年,還不知道自己的來龍去脈,跟這樣的人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新宇哥……」

  第二章:興奮的情緒

  淒厲地尖叫

  「你倒不如痛痛快快地罵我,罵我像垃圾,罵我連自己的根在哪兒都不知道。」

  新宇像吵架似地嚎叫著,「呼」地起身就往外走。

  「新宇哥!」

  惠琳也急匆匆跟著新宇出去。新宇在前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看他那個姿態隨時都有可能摔倒,他卻嘟囔這個路怎麼這麼不平。惠琳用力扶著新宇的一隻胳膊。

  「你醉了,你別動,咱們叫一輛的士。」

  新宇甩掉了惠琳的胳膊。

  「我沒事兒。這麼晚了,你快回去吧。」

  「看你都醉成這個樣子,我怎麼能自己先回去。走,我把你送到家。」

  惠琳重新扶著新宇。

  「我沒事兒!你不用這樣!」

  新宇想甩掉惠琳的手,使出了勁兒把胳膊往後甩。這一甩不要緊,剛好甩到過路人的臉上。

  「幹什麼呢?」

  過路的一個男子,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邊,瞪著眼睛說道:

  「喝了酒,不回家好好睡覺,耍什麼酒風?」

  過路的男子發了火,可是,新宇也不甘示弱:「我怎麼了?」

  這回,過路男子的同伴兒,嘲笑著新宇說道:「你這小子,還裝什麼愣?剛才你不打了他一拳嗎?」

  那個男子邊說邊推了一下新宇的肩膀。

  「哦,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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