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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先生?裡面有人嗎?我們是酒店客服,房間裡有人嗎?」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後,服務員彬彬有禮的說話聲也跟著響起來。

  小歪對著沈嘉落的而過小聲說著什麼,沈嘉落的表情很尷尬,瞪著小歪沒動。亞瑟和木羽保持著扭打的姿勢沒敢出聲音,亞瑟還不是狠狠踩幾下木羽的腳。敲門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沈嘉落不情不願的走過去開門。

  「卑鄙小人!」木羽疼得皺起眉頭,還不敢大聲罵亞瑟。

  「兵不厭詐!」亞瑟又狠狠踩木羽的腳一下,他才不會跟木羽玩兒君子戰。

  「哦,有事兒嗎?」沈嘉落只打開一條門縫,表情無辜的看著大堂經理。

  「恩,是這樣,你們房間……聲音太大了,我剛才接到方便房間的投訴電話,小姐,你看,你們是不是……」大堂經理的態度非常客氣,他並不想干涉客人的私事兒。

  「哦……是這樣的,我們一年沒有見面了,小別勝新婚,你也知道,我們很……很相愛的……」沈嘉落表情扭捏的看著大堂經理,這話是小歪教她的。

  「可是……可是晚上來的明明不是你啊,我記得是明明長頭髮的小姐……」大堂經理也慌了,竟然口不擇言,因為他記得很清楚,來的女人是妮娜。

  「什麼?還有長頭髮的女人?」沈嘉落將計就計,憤怒的瞪著大堂經理,「你們酒店都不差身份證嗎?什麼女人都敢放進來是不是?我們是有結婚證的!你說清楚,長頭髮的女人是怎麼回事兒?」

  「啊……對不起,可能是我看錯了,你們……你們接著,接著……敘舊!」大堂經理慌忙走開,他可不想捲入家庭戰爭。

  沈嘉落朝大堂經理的背影吐吐舌頭,得意的在外面的門把手上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然後關上房間門,朝小歪做出搞定的手勢。

  「OK了!接著打!」小歪從冰箱裡拿出啤酒,坐到沙發上,示意亞瑟和木羽可以接著打。

  沒想到亞瑟和木羽真的接著動起手來,兩個人滾到沙發上。把小歪壓在底下,沒頭沒腦的打起來。

  千字鎖

  左手扶著昏昏沉沉的十八進到臥室,把她放到床上。該死方小刀,讓他買杯冰水,死胖子跟外星人似的跑沒影兒了。

  「真是無聊,都說要找,找樂子啊……幹嘛回來啊……」十八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她的意識還停在酒吧喧鬧的聲音裡,好像眼前晃來晃去的都是人影兒。

  「我去給你倒杯水。」左手轉身朝臥室外面走去,

  「誰都不要管我!我說……說過,今晚我要,要非常……非常不負責一次,我要,要去做一件不受自己理智控制的事兒……」十八竟然晃晃悠悠站起身也跟著往外走。

  「你沒事兒吧你?你今天晚上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左手拽著十八的手臂,十八踉蹌的後退著,兩個人在黑暗的臥室裡撞到一起。

  「我只想……只想不負責任一次,我做什麼都不對,誰都說我不對,是我自私,是我只想我自己,是我……」十八像甩糨糊似的甩著左手的胳膊,掙扎著往外走。

  「你到底想怎麼不負責任?想做什麼不負責任的事兒?」左手擋住十八的去路,靠著臥室門口不她出去。

  「不負責任……找男人,找女人,找……反正我不要這樣過新年夜……」十八搖晃著推左手,她醉的連站都站不穩。

  「那你找我啊,我不用你負責任……」左手的聲音暗啞下去,慢慢的朝十八走過去,他能清晰的聽到十八呼吸的聲音,還有她呼吸裡醇厚的酒精味道,這些感覺,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找……你?你?」十八茫然的抬頭看著左手,左手也低頭看著她。

  「你不就想不負責一次嗎?我正好不用別人對我負責任……」左手的呼吸急促起來,反正怎麼都是放棄。

  「我,我……」十八的呼吸和她的思維一樣亂,亂到她失去思考的意識。

  冬天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折射在臥室床邊的牆壁上。兩個人的影子在月光裡,慢慢的貼在一起。

  亞瑟拔掉鼻孔裡塞著衛生紙,仰面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他的眼眶還是挨了木羽一拳,半個熊貓眼是沒可能避免了。木羽仰面朝天的躺著,兩個鼻孔都塞住衛生紙,他比亞瑟慘,兩個熊貓眼,而且還是兩個鼻孔同時流鼻血,睡袍也被撕的一條條。

  「真夠狠的,你也不怕把我打殘廢了,十八的下半輩子沒人管嗎?」木羽摸著額頭上劃破的地方,轉臉瞪著身邊的亞瑟,「有這麼小別勝新婚的嗎?」

  「沒辦法,誰讓我今天心裡不爽了。」亞瑟接過沈嘉落遞過來的化妝鏡,審視著熊貓眼嚴重的程度。

  「你還真夠仗義的。」木羽給自己點了支煙,把打火機和煙盒丟給亞瑟,「喂,你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間有純粹的友誼嗎?」

  「我從來不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間有什麼純粹的友誼?」亞瑟愜意的吐了口煙,吊兒郎當仰頭看著天花板,「但我信十八!」

  「我挺羡慕你的,至少十八跟你說的話,都是真話,你知道,想讓她說句真話多難嗎?這個笨蛋,我能不生氣嗎?背著我就敢簽借款單?」木羽歎息著吐著煙圈兒,關心則亂。

  「靠,跟你打架打的都天亮了,小歪,我們收工。」亞瑟從床上爬起來,看著濛濛亮的窗戶外面,用腳踢了木羽的腿一下,「哎,今天你要是不把十八找回來,咱們醫院見。」

  「可惡的……丫頭!」木羽看著亞瑟小歪和沈嘉落走出去,拿起手機撥打十八的電話,語音提示關機,木羽皺起眉頭小聲嘟念著。

  宿醉的頭疼讓十八慢慢蘇醒過來,她感覺自己的腦袋馬上就要爆炸了。十八習慣性的去按床頭的檯燈,摸了好一會兒都沒摸到熟悉的檯燈開關按鈕,十八猛的睜開眼,房間裡的陌生擺設讓她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怎麼回事兒?」十八看到暖被裡的自己竟然沒穿衣服,身體的疼痛感和乏力感讓她感覺到一定發生過什麼,十八開始努力的回憶,「新年餐……喝酒……看煙花?然後呢?然後呢?酒吧?酒吧……」

  十八吃驚的看著房間,沒錯兒,這就是左手的房間,怎麼可能?她給亞瑟打過電話後,去酒吧找了左手跟方小刀?怎麼不記得有方小刀呢?可是她為什麼會沒穿衣服呢?淩亂帶著血跡煙灰的床單,手臂上被握疼的感覺還在,十八茫然的看著扔了一地的衣衫。

  「怎麼會這樣呢?不可能……」十八努力拼湊著回憶,然後她想起來,是她自己鬧著要去做什麼不負責任的事兒?「我真是……混蛋!」

  十八慌亂的抓起自己的衣裳,胡亂穿上。左手沒在房間裡,但她隱約聽見浴室裡水流的聲音,十八什麼都顧不上了,逃命似的跑出左手家。

  左手穿著牛仔褲,赤裸著上身仰靠在浴室的牆壁,他茫然的看著淋浴隔間的花灑噴下均勻的水滴,腳邊是一堆撚滅的煙蒂。十八逃也似的跑出去,左手從門縫裡看的很清楚,他就是怕早上醒過來兩個人沒法坦然面對才故意躲進浴室。

  經過昨晚,再也沒有之前單純的關係,只因醉酒的十八執意要去做不負責任的事情,他也衝動了。但是衝動之後才發現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更沒有之前他想的那麼複雜,唯一讓懷念的,依然是她留在身體上的感覺,女人和男人的感覺。

  左手慢慢騰騰走回房間,臥室一如既往的淩亂。左手閉著眼睛仰面躺倒床上,胳膊被硬硬的東西咯住,翻身去摸,竟然是十八的手機?她慌的聯手機都忘了拿。

  十八回到家,已經天光大亮。渾渾噩噩的開門關門,僵硬的身體無意識的靠著門,她終於知道什麼叫酒後亂性了,那絕對不是什麼都記不起來的感覺。恰恰相反,有些感覺記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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