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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溫婉如玉?搞得你整夜整夜睡不著的就是這種男人?」木羽不屑的用手摸著下巴,看著十八沉浸在想像中,「告訴你吧,這種男人最不可靠了,光會做表面工作,精力都用到拎包和挑魚刺兒上,哪還有力氣讓女人快樂?你還別不樂聽,背個包拎個袋子的活兒女人都不想幹,那還不如回去當原始人算了,這哪是寵著她?是溫水煮青蛙,讓女人變得越來越無所事事,嬌慣久了,女人就廢了,男人也沒興趣了……」

  木羽說話的時候,十八幾次都欲言又止。木羽壞笑著看著她,故意不去問十八想說什麼。

  「我們,能不能不去酒店……開房?」十八憋了半天,還是儘量用很軟的口氣問出來,這個賭打的太虧了。

  「不行,好不容易才這樣的機會,還是你親口答應的,房間都訂了,退房我們吃虧的。」木羽把房間號牌在十八眼前晃晃,翹著嘴角開始壞笑,「我喜歡你,但我不慣著你!」

  「我再買幾個脆皮圓筒去……」十八緊張的起身朝點餐處走去,盤算著按照她的體質吃多少個脆皮圓筒才會壞掉腸胃。

  左手背對著廖翊凡站在樂器店窗邊,銀灰色的風衣滑過白襯衫,深秋的乾燥裡,滑出一串著帶著靜電的小火花。

  「她看你的眼神有沒有驚豔?」廖翊凡開合打火機的聲音,在夜裡彌漫著幽幽的寂寞。左手低頭不說話,把風衣丟到身後的椅子上,他就知道事情沒有想像的順利。

  「其實我,我不是個怕誰的人,但是不知道怎麼搞的,竟然會有壓迫感,要不很想跟他打一架。」左手煩躁的坐到椅子上,仰臉兒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每次看見他,我都會,都會很想能贏過他,可是那種壓迫感,真的讓我爆發不出來。」

  「和她住一起的男人?」廖翊凡慢慢皺起眉頭,煙頭炭火上灰燼撲簌的落到地上,左手說的壓迫感,他很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我討厭這樣穿衣服。」左手狂躁的撕扯白襯衫領口,把口袋裡的煙和打火機都摔到地上。

  「要是她喜歡呢?」廖翊凡走到左手面前站住,這個時候他是想安慰左手的。

  「那又有什麼用呢?有用嗎?」左手的手指頭停在襯衫領口的扣子上,他仰頭看著廖翊凡太過平靜的臉,是不是只有他男人才能較量過木羽?至少在不動聲色上。

  酒店很乾淨,在還沒來暖氣的初冬季節裡,中央空調提前打出溫暖牌。

  酒店的洗浴間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十八翻著床頭免費提供的雜誌,一口接著一口的吃著脆皮圓筒,已經吃到渾身發冷,但好像她的腸胃遠比自己想像的要堅強。,酒店的中央空調很好,暖風吹的讓人莫名的犯困。十八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有些怕木羽,為什麼怕?她一點兒都不想搞清楚原因。

  「你不洗澡嗎?」木羽裹著厚厚的浴巾從浴室裡懶洋洋的走出來,完全不介意他的春光乍泄。濕漉漉的髮絲滴嗒著水珠,滾落他裸露在外面的胸膛。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十八的腦海裡竟然冒出三字經:人之初,性本善。

  「我,我還不困。」十八專注的翻著手裡的雜誌,雖然上面全是廣告,她已經有些吃不下脆皮圓筒了。

  「犯困和洗澡之間有聯繫嗎?」木羽壞笑的坐到十八身邊,享受她窘迫的眼神,「我這樣算走光嗎?」

  然後,木羽竟然用女人洗完澡裹浴巾方式,把浴巾從胸前裹起。十八眼睛盯著雜誌,也不看木羽滿是曖昧的表情,想著怎麼熬過這個晚上。

  「我看看這些燈,該關哪個?廊燈?裝飾燈?壁燈?床頭燈?讀書燈……」木羽吹著口哨,懶懶的側躺到床上,對著床頭旁邊牆壁上的一堆開關產生興趣,「總開關?喂!你說我要是把總開關關了,還有燈亮嗎?」

  「你別動總開關……」十八剛喊出聲,房間突然一片黑暗,只有浴室門縫隙裡透出來一些昏暗的燈光,肯定是木羽關了總開關。

  十八本能的去摸床頭牆壁上的各種燈的開關,還沒等摸到燈的開關,她的兩隻手就被握住了。

  「快把燈打開!」十八惱火的想掙脫木羽的雙手,掙扎中兩個人都倒在寬大的床上。

  「我不這樣你會上來嗎?小笨蛋,還想吃脆皮圓筒吃壞腸胃?你說你怎麼笨的那麼執著呢?真想耍賴,還非得吃那麼多冰激淩嗎?直接裝壞肚子不就行了嘛?」木羽笑的邪邪的,十八的眼睛慢慢適應了房間的黑暗,洗手間門縫透出的燈光剛剛能看清房間。

  十八有些惱羞成怒,木羽沒說錯,她怎麼就沒想到直接裝壞肚子呢?吃了一晚上的脆皮甜筒,都快要冷成冰雕了,也沒把胃口吃壞。真是賠了冰激淩還沒折兵,十八越想越氣,兩隻手被木羽緊緊的握著,只好用肘關節狠狠的撞了木羽的身體一下。

  「我警告你哦,我浴巾裡面可是什麼沒穿,你再這樣刺激我,我不保證我的神志一直都這麼清醒,乖了。」木羽的聲音很低,卻暗含著要脅的威懾力和曖昧。

  十八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極力保持著兩人之間的距離。木羽的下巴從十八背後輕輕的抵著她肩頭,她的臉頰和頸間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是不是永遠都不會主動開口說你想要我?」木羽的呼吸帶著誘惑的氣息,拂在十八的耳邊,他很享受這種昏暗中的真實貼近,至少他們真的有在同床共枕。

  「你就想要我說這句話嗎?」十八本能的轉頭,努力克制有些不暢的呼吸。

  「不是。」木羽很小聲的笑了一下,雙手慢慢滑到十八胸口處的襯衫扣子上,他的聲音有些暗啞,「我要的,是這裡。」

  十八突然轉過身面對著木羽,在昏暗裡直視著他的眼睛,木羽身上的浴巾有些滑落。他們很少這樣直接對視,兩個人都在躲一些很直接的東西,黑暗更容易讓人變得誠實。

  「然後呢?」十八突然想起之前跟阿若喝酒時,阿若說過木羽的套路。

  「沒有然後。」木羽低著頭,隔著她胸口處的襯衫,在剛才他雙手滑過的地方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鼻息就悄無聲息的透過襯衫,拂在十八柔軟的皮膚上,「會感覺很糟糕嗎?」

  「我……不知道。」十八把雙手枕到頭下面,仰臉兒看著天花板發呆。

  「唔,不知道也可能是喜歡?」木羽拽著枕頭往十八的身邊移兩下,聲音懶洋洋的,「睡不著嗎?要不要我給你講童話故事?」

  「你會講童話故事?」十八看著房間的天花板差點兒笑出聲,讓沈嘉洛師兄黃飛講童話故事還差不多,木羽?

  「先閉上眼睛。」木羽強迫性的讓十八閉上雙眼,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肩,「唔……男人,女人,和床。」

  十八微閉著雙眼等著木羽的下文,看他到底能講出什麼樣的故事?房間裡安靜的能聽見酒店走廊偶爾有人進出的聲音,而這種安靜竟然一直持續著。

  「然後呢?」十八閉著眼睛,耐著性子小聲問了一句。

  「還沒睡著?已經講完了啊,你不覺得這個故事有很大的遐想空間嗎?」黑暗中,木羽笑起來的聲音怎麼聽都有些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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