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燙(11)_十八子墨

十一

　　「行李都給你辦理托運了，明天晚上你就可以到北京了，到北京後來個電話……」索多多從來沒有過的囉唆，把行李票塞進左手襯衫的口袋，表情有些失落，「我昨晚想了一夜，你走了對我倒是有一個好處，不會再有人跟我搶酒吧的漂亮妞兒。」

　　左手往肩頭順了順吉他，表情冷淡得就像索多多是月臺上的工作人員，「我不在，小諾和夭夭你多看著點兒，快點兒幫她們買回北京的票，走了。」

　　左手頭也不回地檢票上車，索多多惱火地哼：「臭小子，跟我說幾句好話能死啊？」

　　火車開動的瞬間，左手坐在床鋪上看著手裡的吉他發呆，還是有些不相信地慢慢掀開車窗的窗簾，真的離開這個城市了嗎？有時候，往事一直都是占上風的東西。

　　「我回來了。」左手終於聽到自己心底，那句壓抑了好久的一句話。

　　小麥瑟瑟發抖地蜷縮在病床上，用醫院的被子包裹著自己，手裡拿著一把削水果的小刀，警惕地看著病床周圍的人，醫生好笑地看著小麥，小米不停地偷笑。

　　「怎麼這麼怕打針啊？我給你找個老護士，經驗多，紮上去就跟沒紮一樣，行不行？」中年醫生努力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很想小麥也跟著放鬆，「現在都不是打針的問題了，我建議你打點滴，你都39度了，打退燒針都沒那麼快，最好打點滴，中午一個晚上一個就能退燒了，再這麼燒下去你小心得肺炎……」

　　小麥嘟著嘴：「那，那還是打針吧。」

　　「你有病啊你？」亞瑟沒好氣地一把搶過小麥手裡的水果刀，「你給我老老實實待著。」

　　十八看著小麥的表情也感覺好笑，還有點兒同情，這孩子的神經也太脆弱了。

　　「那，那能不能讓我休息十幾分鐘，我、我太緊張了。」小麥磕磕巴巴地看著醫生。

　　醫生笑了，看看手錶：「行，你先躺會兒，我一會兒通知護士過來，別太緊張了，一緊張肌肉繃緊，會更疼，針頭往外拔也不好拔……」

　　小麥面如土色，硬邦邦地坐在床上不敢動，這醫生也是，哪有這麼安慰人的？人家本來就怕緊張好不好？要是針頭真的拔不出來怎麼辦？小麥坐不住了，騰地跳下床，一副想要落跑的表情。

　　「我說你能不能當回男人哪？跑什麼跑？」亞瑟一把抓住小麥丟到床上，「老實待著，躺會兒就沒那麼緊張了。」

　　小麥像個木乃伊似的躺倒床上，亞瑟為了防止小麥逃跑，挨著小麥身邊也躺下，還特意用自己長腿壓住小麥的腿，小麥想跑都跑不了了。小米笑出聲，十八看著小麥的表情也想笑，到底是小孩子。

　　「不准看，你倆都出去，一會兒要脫褲子的。」小麥漲紅了臉。

　　小米不屑地哼了一聲：「人不大，毛病還挺多，好像誰願意看你屁股似的，全身上下沒有三兩肉，十八我們走！哼！」

　　小米拖著十八走出病房。亞瑟躺在小麥旁邊，順手抄過床頭的雜誌，看了起來，小麥看看天花板看看亞瑟，又看看病房門口。

　　「我想上廁所。」小麥拿開亞瑟手裡的雜誌。

　　亞瑟皺眉，拍了小麥腦袋一下：「懶驢懶馬屎尿多，打完針再去！」

　　小麥苦著臉：「不行啊，我不上廁所更緊張。」

　　「快點兒回來。」亞瑟拿開腿，小麥穿了鞋子一溜煙地出了病房。

　　沈嘉洛悶悶地翻著手裡的雜誌進了護士值班室，上面的廣告頁，粉色限量版的Hello Kitty，可惜買不到了。

　　護士長匆忙往外走，差點兒撞到沈嘉洛。

　　「小沈，208病房3號床有病人情緒不穩定，我得馬上去看看，對了，109病房1號床有病人發燒，你去打下退燒針，病人暈針，你注意點兒……」護士長急急地走出護士值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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