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劫·人偶師(50)_桃曉軒

五十

　　我……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應是這個樣子的啊！除了月學長以外，我絕對不會對其他人有這樣的感覺才對的……

　　該死的心臟！可惡的心臟！"撲通"起來不停了嗎？！想造反嗎？

　　"--很吵。"戀霧環冰冷的聲音突然在我的頭頂上響起來。

　　很吵？什麼很吵啊？

　　我疑惑地抬起頭，看到的是戀霧環深不見底的孔雀綠眼睛。

　　"……很吵？什麼？"

　　"你的心跳聲。"

　　嗚呼--

　　我暈倒！

　　"你你你亂講什麼！我我我才沒有！這是正常的心跳！我沒有心跳加速！沒有沒有！"我頓時被他的話嚇到，急得滿臉通紅地跺腳！這傢伙怎麼會聽到我的心跳聲？他是順風耳朵不成？嗚嗚嗚……總之好丟臉！簡直是超級丟臉！

　　"煩死了！白癡醜女！"戀霧環厭煩地丟給我一個白眼，隨後狠狠地系了一下綁在我手腕上的領帶，我頓時痛得哇哇大叫起來。

　　好痛好痛，可惡……他一定是在報復！我氣鼓鼓地瞪起眼睛BS他！

　　"走吧。"

　　"戀霧環，你又怎麼了？"搞什麼啊，一會兒對我溫柔體貼，一會兒又對我冷冰冰的，他變臉簡直就像是猴子一樣嘛！

　　"這裡……到處都充滿了鐵水的氣息，那些人偶身上的味道簡直讓人噁心得想吐！嘖，我一秒鐘也不想再留在這裡！"戀霧環走在前面，聲音冷淡得就和堅冰沒有任何區別！月光灑照在他側臉的輪廓上，更是一種瀕臨絕望般的暗淡。

　　--鐵水。

　　沒錯，他所說的鐵水，其實是製成人偶的必備藥水。

　　那就相當於是18世紀的一種煉金術，人偶們的身體全部都是從鐵水中提煉中來的，之後，人偶師才會拿起銀制的刻刀對他們進行修整。

　　所以，人偶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只有如同死亡一般的鐵水的味道。只是因為，他們是人偶，是人形的玩具娃娃。

　　是沒有心，也沒有感情的空殼……

　　是這樣嗎？

　　"……"我抿緊嘴角，怔怔地望著戀霧環。

　　"居然去吸食別人生命中的靈魂，同他人分享同一個生命，他們根本就是披著人皮的野獸。野獸，是不配存在於人類身旁的，永遠不配。"

　　聽到戀霧環冷到骨髓裡面的話，我突然覺得心口一緊，自從九年前那個雪夜，被"人偶"奪去家人，奪去一切，包括他至今仍舊生死不明的最愛的姐姐，戀霧環的世界就已經被他自己徹徹底底地封死，沒有任何人能夠再進入他已經設滿荊棘與遮罩的心底深處。

　　沒有任何人……

　　--我，也不能夠例外。

　　戀霧環，一定非常愛他的家人吧，當然，我能夠察覺到他有多麼思念他的姐姐，也許，只有他的姐姐出現，他才能夠展露笑容吧。

　　每次只要想到這裡，我就會覺得好悲傷好悲傷，莫名其妙地悲傷起來，看著走在身旁的戀霧環那張始終冰封著的臉孔，那雙猶如冰海深底的孔雀綠眼眸，我突然湧出了一種快要哭出來的衝動。

　　一陣風吹過，從秋安古堡學院的大門一直吹過鐘樓，吹舞了滿地的血紅櫻花花瓣，紛紛揚揚地模糊了視線，抬起手遮住眼睛，一瞬間，看到了站在鐘樓頂端穿著白色裙子的人影。

　　等我再看過去的時候，一切都已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朵被吹到高空中的櫻花，五片花瓣緊緊地包圍著嬌嫩的花蕊，不停地向上飛舞，旋轉……

　　仿佛想要預兆著什麼即將來臨的風暴……

　　--"哎，你難道沒有聽到嗎，逐漸開始摧毀身體的聲音，嘎吱嘎吱，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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