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未見螢火蟲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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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準備進去找位置坐好,她又繼續說:「忘了告訴你,你的班級在隔壁。門上的字牌呢,是我故意換的。」 她這是擺明部署好了一切故意整我,我的怒氣又冒上來,我告訴自己要冷靜。我用力握緊我的左手,然後抿抿嘴,轉過身,準備退出去。 突然有個老師走進來,老師看了看我的樣子,又看了看地上的水,嚴厲地問:「誰幹的?」 女生們一下子全都安靜下來。 「寧詩詩,是不是你?每次都搞這麼多事。」老師問帶頭的那個女生。我終於知道她的名字了,這麼普通的名字,真不配她,我認為她應該叫胡妖妖或者神癲癲之類的。 「陳老師,不關我的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又不認識她。」寧詩詩趕緊把事情撇得一乾二淨,仿佛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老師問我:「同學,是誰幹的?你告訴老師。」 我咬咬唇,不想把事情搞大,便說:「剛才我洗手時水龍頭漏水,所以濺了一身。」 老師沒想到我會這樣說,寧詩詩也沒想到,她們兩個人的臉上同時閃過一絲驚訝。 「你確定?」老師又問。 我點頭,老師看了甯詩詩一眼後,就和我一起出了門。 「你很能忍,這個寧詩詩在學校從初一開始就是出了名的愛鬧事。」老師說。 「老師,我能不能請假回去換件衣服再來?」我避開這個話題。 「你是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 「高一書班的羅小末。」 「嗯。那你去吧,我會幫你請假的。」 「謝謝老師。」 這個老師人倒是很好,但是我向來對老師不感冒,所以就算老師再好,對我來說也無所謂。 3 我深吸一口氣,走在安靜的校園裡,拍了拍自己的臉,對自己說千萬不能被這麼一點小挫折打倒。 可是,我好想夏朵雪,好想她像個保鏢一樣地陪著我,不讓我被任何人欺負。 我無比痛恨那個讓她離開的壞蛋佐樹。 在校園裡的榕樹下,有一個身穿粉紅色泡泡洋裝的女生正拿著遊戲機在玩卡丁車遊戲,她整個人都跟著那遊戲音樂左右搖擺,我徹底明白了,學藝術的人腦子裡一定有某根神經異于常人。我選擇離她比較遠的地方用力地踢樹,我必須把剛才所受的氣全發洩完才甘心。這棵榕樹沒有樹水鎮的那棵大,可還是很結實。 「死蛤蟆佐樹,不是你我也不會搞成這個樣子,爛人,賤人,我討厭你討厭你……」 就在我踢到腿酸,罵得正歡的時候,只見一個人從榕樹上跳下來,輕盈地落在了我的面前。 「我就說我今天的耳朵怎麼這麼燒呢,原來是有人在想我。」佐樹的笑臉在我眼前放大,他的校服好像永遠都不扣扣子,露出了大片「春光」。 「暴露狂。」我轉身就走。 他立刻擋在我面前說:「就想走啦?罵了我那麼久,你的嘴酸不酸啊?」 我無視他,對待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他,不在乎他,看輕他。 「你啞巴啦?」 我的鼻子很癢,在我沒準備好的時候,就沖他打了個噴嚏。 看到他臉上的「標點符號」,我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沖我吼:「羅小末,你在幹什麼?」說著他的手立刻伸出來想打我。 我閉著眼睛把頭一偏,準備承受他的巴掌,與此同時,我的嘴巴還在不停地為自己辯解:「都是你的妞潑了我一身的水害我感冒,你怪我幹嗎?」 巴掌沒有落下來,只是有一隻手輕輕地在我臉上拍了一下。 「明知要被打,嘴還這麼硬。」他說。 我睜開眼睛,看到他正在用紙巾擦臉。我的心裡稍稍地平衡了一點,把我害得那麼慘,報應來了吧。 他擦完臉之後,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說:「走吧,我帶你回家換衣服。」 我的腦門上突然又冒出了很多問號,我疑惑地看著他,又看了看他的「鹹豬手」。 他問:「你幹嗎用這種表情看著我?」 我忍住想罵他的衝動,很禮貌地問:「你能不牽我的手嗎?」 他眨眨眼:「我都抱過你了,牽你的手還不行啊?」 旁邊那個在玩遊戲的女生有些好奇地朝我們這個方向看了看,她有一雙靈巧可愛的大眼睛。 「你變態。」我趕緊把手抽回來,朝校門口的方向跑去。 我一刻也不想待在佐樹的身邊,如果他不是黑幫老大的兒子,如果不是我親眼見過他的兇殘,如果我還是從前那個富家小姐,我可能還可以在他面前保持我的倔強和叛逆,可是現在的羅小末,沒有資格耍性格,我要好好地活著,將來賺很多錢孝順爸爸,我必須讓自己過得安穩,我不能惹上這個恐怖的人物。 天知道,從他打祈言的那天開始,我就希望我自己有李小龍的功夫,超人的本領,然後把他打到滿地找牙,讓他從此在地球上消失。 4 回家的途中,我又一次經過那間小藥鋪,很小的店面卻總能讓我停下腳步,他們貼著的招聘啟事還沒有撕下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這樣走了進去…… 藥鋪裡很乾淨,空氣中飄散著一股熟悉又清新的味道,我站在櫃檯前問店員:「你們店招臨時工嗎?」 店員叫了老闆出來,老闆四十歲左右的樣子,面目和善,雙目炯炯有神,沒有商人的精明,渾身散發出一種很淳樸的氣息。他從頭到腳地打量著我,問:「你是藝安中學的學生?」 我點頭。 「我們店可不能招童工啊,這是違法的。」老闆態度很好地對我說。 我突然又覺得自己這樣貿貿然的,很不好。十幾年來,我一直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從來沒有打過工。 老闆問:「你能告訴叔叔你為什麼要來這裡應聘嗎?你父母呢?」 我低著頭,不願意和他提家裡的事,我想了很久,說:「我需要錢,不想爸爸太辛苦。」 爸爸每天辛苦地在公司裡上完班後,晚上還要去建築工地搬磚頭,我心疼他每天晚上回來在房間裡忍著疼擦藥水。雖然他不說,可是我每天早上都能聞到從他房間裡散發出來的跌打藥水的氣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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