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洶湧(36)_鐵頭

三十六

　　陳小露說，鬼才信你，我還不瞭解你麼。

　　剛才確實把我給嚇壞了，我的心臟到現在還跳得非常厲害，撲通，撲通，似乎能聽見它的響。從遇見蝙蝠開始，陳小露的手就一隻抓著我的胳膊，並且抓得越來越緊，緊到我以為自己的皮都已經被她給抓掉了。

　　孫越說，哈！終於到頭了。

　　我們趕緊湊過去看，發現在洞的盡頭有一堵半截的牆，但到底是石頭砌的牆，還是磚頭砌的牆，這一點我實在是回想不起來了，因為當時很黑，我又很害怕，時間距離現在也已經很久了。我們都很費解，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這裡會有半面的牆。我們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這期間陳小露一直在嘟囔著要回去，我們便只好往回走。往回走要好走一些，因為前面是洞口，但是我們的心裡面害怕，因為進去時背後是亮光，而出去時背後是可怕的黑暗。這要怪孫越，孫越故意編造一些嚇人的東西來嚇陳小露，他總是說，陳小露，你聽見沒有？身後好像有腳步聲。

　　陳小露被嚇得一驚一乍的，把我的胳膊抓得更緊了，我聽她說話的聲音都是哭咧咧的。

　　我只好說，孫越，你就別嚇唬她啦！

　　孫越咧著嘴嘿嘿地樂。孫越一樂，陳小露就知道是假的了。陳小露變得非常生氣，她說孫越招人煩。陳小露氣呼呼地走路，一下子就扭了腳，要不是抓著我的胳膊就跌倒了。陳小露說，疼啊！疼啊！我們將陳小露扶了起來，我和孫越攙著她繼續朝外面走。我們終於走到了洞口。陳小露鬆開我的胳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淚劈裡啪啦地掉了下來。

　　孫越非常吃驚，他走過去問陳小露怎麼了。

　　陳小露沒好氣地說，就怪你！好好的你嚇唬我幹什麼！

　　孫越說，我嚇唬你的時候你還沒有扭了腳呢。

　　陳小露說，疼死了，反正扭的又不是你的腳。

　　孫越說，呀！很嚴重吧。

　　陳小露說，可嚴重了，現在可疼了。

　　孫越有點兒慌了，他說，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是上次的那只腳嗎？

　　陳小露說，多虧不是。

　　孫越歎氣說，唉！還不如不進去呢。

　　陳小露委屈地說，我就說不進去的，都怪你！陳小露說完就把哭著的嘴巴咧得更大了。

　　孫越說，這可怎麼辦呢？只有我把你背回去了。

　　我說，咱們倆輪流背。

　　還有我呢。胡小妮的興致總是很高。

　　我說，你就算了吧！

　　胡小妮很不樂意，她說，別看不起我，要不咱倆比比，看誰的勁兒大。

　　我不跟你比。我矜持地做著熱身運動。

　　胡小妮得意地說，小樣吧！

　　我質問她，誰小樣？

　　你小樣。胡小妮告訴我。

　　十、夜幕降臨與持刀少年

　　孫越背著陳小露走，我和胡小妮分別走在他們倆的旁邊，我們順著來時的路朝麥子村裡走。越是接近麥子村，我們發現路上的牛屎就越多，牛屎就像雨後從沙土裡拱出的蘑菇一樣。陳小露現在不哭了，但她的臉上已經全是花道道了。陳小露自己還不知道，她趴在孫越的後背上沖我呵呵地樂，問我孫越像不像豬八戒。

　　我們走進麥子村，看見一塊空地上有幾個女孩子在踢毽子玩。胡小妮走過去問她們，這附近有沒有拉人的三輪車。她們說沒有。孫越說，這下可糟了。我們繼續朝前走，遇見一個拎著鐮刀的老頭，那個老頭把鐮刀拎在背後，他戴著一個破草帽，很悠閒地走。我們又問了一遍他，是否有拉人到鎮子裡的三輪車。他也搖頭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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