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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番外:婚禮

  公子潤帶著孟露參加朋友的婚禮,來的多是以前公司同事。孟露看到請柬的第一句話就是:「一定要去,一定去!」

  那天,公子潤剛剛洗澡出來,屋子裡空調開得很大。孟露穿著秋天的加厚睡衣,裹得緊緊的坐在床上彈著大紅的請柬自言自語。

  公子潤知道她怕冷。不過孟露只是開始時念到一下二十二度省電,但看到公子潤滿頭大汗的樣子就再也沒說什麼。後來,公子潤發現她開始穿著厚厚的睡衣穿著襪子在屋子裡晃蕩,全身依然清涼無汗。晚上抱著涼涼的身子,忍不住羡慕的直哼哼。

  不過,他記得公司裡女同事曾經因為公司的空調開得過冷,和一個男同事大吵一架,鬧到總經理那裡。所以,他想孟露應該也很煩吧?可是回到家看見孟露坐在桌前看書的樣子,空調已經開到他習慣的溫度時,他突然覺得其實很多事不必搞得那麼僵,互相讓讓也就算了。

  想到這裡,他拿起空調遙控器,把溫度從十八度調到二十二度。孟露抬頭看看,沒說什麼,只是解開自己的衣襟,挺起白白的胸脯,歪著頭做一臉純真樣說:「老公,我好看麼?!」

  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逗,還是聽話的福利?公子潤笑的萬分邪惡,決定以後不主動求歡,只要控制住空調遙控器就好。慢條斯理的爬上床,就在他準備色相畢露的時候,孟露猛地闔上衣服,舉著那個請柬說:「你去嗎?」

  掃興!

  他看看那張請柬,常沛和秀秀結婚的請柬,去或不去都無所謂。他更傾向於不去,因為他不能原諒常沛。孟露說以前是自己幼稚,所以原諒了小王和何春菊,但是他沒法承認自己青澀,所以絕不會原諒常沛。就連張秀秀,也被他歸入為虎作倀的行列。連電話都刪的乾淨,那是一段非常不愉快的回憶!

  可是,孟露認為常沛是她的恩人,這只傻鳥腦袋簡單的就像一隻母雞,被人關起來還孜孜不倦的下蛋。

  公子潤頹然的倒在床上,臉埋在毛巾被裡,舉著手摸啊摸。床不大,孟露的腳被他壓著,根本無處可逃。孟露咯咯笑著,最後驚呼著被他抓到,一疊聲的說:「輕些,輕些,疼的!」

  公子潤這才嘿嘿壞笑著爬起來,揉揉被自己抓疼的小兔子說:「唔,那小妹妹得問問小弟弟願不願意。」

  「它怎麼知道?」孟露睜大了眼睛,杏核一樣的大眼,黑黑的瞳仁,看的人心裡透亮透亮的。

  公子潤低頭親了親,說,「唔,有力氣就是同意,沒力氣就是不同意。」

  這還用問嗎?自然是力拔山兮氣蓋世!

  婚禮很龐大。一水的賓士,還有幾輛悍馬跟在後面做拍攝車。交通擁擠,很多客人都被堵在二環來晚了。

  到了北京飯店,孟露拽著公子潤的手鑽進人堆。新郎正在門口迎接客人,看見孟露竟是有些尷尬。

  公子潤心裡冷笑:你若是瞭解孟露,就不該送她請柬。不過是假客氣,她卻是十萬分的真誠,看你還怎麼裝!

  孟露興奮的推開人群,蹦到常沛面前說:「嘿,常沛,是我!這麼久了,怎麼一直不聯繫?這麼突然結婚,我都沒時間給你買東西!」

  說著,就把手裡的紅包塞進常沛的手裡。

  常沛這裡多是男賓,一般的女賓都會去新娘那裡,孟露的出現多少有些突兀。公子潤走上去握握常沛的手說:「好久沒見,恭喜!」

  孟露挽著公子潤的手說:「你怎麼和秀秀在一起?什麼時候?」

  常沛有些尷尬,笑著說:「就是公子走了以後吧,大家都在一起工作互相幫助,慢慢的就在一起了。」

  孟露做了然狀,然後哼了一聲說:「話說我可是你的朋友,不是她的。今天來是給你捧場,看你開心就好。如果將來她欺負你,你就找我,我保准給你再介紹一個!」

  下面的話被公子潤捂住,誰都沒想到孟露恩怨分明到這種地步。常沛倒是不介意,看看秀秀那邊說:「我倒是覺得公子說的對,各有各的緣法吧。將來事情將來才能知道。」

  孟露道:「你喜歡她?」

  常沛點點頭:「我們很合適。」

  孟露看看秀秀那邊,秀秀正往這邊看,似乎有些猶豫,說道:「或許吧!」回頭看看常沛,常沛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事要被她看穿下意識的低頭看鞋,就聽孟露說:「恭喜!」

  愕然的抬頭,原來是秀秀來了。

  公子潤亦說恭喜,秀秀看著孟露挽著公子,臉色稍微有些泛紅,「你們來了真好,謝謝啊!」

  孟露笑眯眯的挽著公子潤,矜持的站著。公子潤點點頭:「也恭喜你!」

  今天參加婚禮,孟露穿了件修身的咖啡色長裙,公子潤則是一身米色休閒西服,沒有什麼刻意的情侶裝扮,但即使分開走,神色間的交流讓人一看都以為是夫妻。

  「你們什麼時候結的婚?」秀秀轉動著手指上的戒指,其實應該是婚禮上送,估計到時候還得摘下來。

  孟露沒說話,識趣的讓公子潤說。常沛看看公子潤,突然明白他為什麼寧可放棄三十年的奮鬥也要娶孟露。

  「還沒結婚,等她畢業吧!」公子潤下意識的拍拍孟露,這是個老問題,卻總是得不到解決。簡單的一個動作,常沛突然很想笑。他知道孟露的無厘頭和糊塗,公子潤一定吃了不少苦。但是很多時候,必須過了很久很久,你才能發現她的無厘頭和糊塗裡竟藏著那麼多的先見之明,有時候簡直是入骨的悲觀。或許正因為悲觀到極點,所以從表面看來,很多人都把她當成樂天派,極容易滿足的一個人。

  常沛送他們入座,眼前人來人往,高朋滿座,坐在前排的是集團的老總,甚至包括所屬的某中央機關的副部長,還有很多供應商或者合作夥伴的老總,都很給面子的出席了。現在他也是總公司下某合資公司的總經理,部裡所有企業集團最年輕的高級領導,前途無量,春風得意,事業家庭兩風光。這不正是他一直追求的嗎?

  或許人都是貪心的,常沛看著孟露坐在那裡低頭和公子潤說話,常沛又翻起以前常有的一個念頭:其實自己是有機會的,只是……只是便宜了公子潤。

  他拒絕承認自己給了事業更多的權重,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公子潤走的那天說的話很對: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他終於不靠裙帶也闖出了自己的天地。

  常沛記得秀秀說過,公子潤的爺爺曾是當地的鉅賈,後來幾個兒子都棄商從文,也都在自己的領域學有所成。這些公子潤從來沒說過,大概這些沒吃過苦的傢伙從來不知道奮鬥的艱辛,所以才執著的碰壁,毫不吝嗇的流血。但是孟露呢?

  為什麼她沒有任何背景,也願意這樣吃苦呢?

  常沛想不通,也不想去琢磨。正像孟露經常念叨的,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沒必要去學別人了!

  他放棄的歎了口氣,然後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婚禮,立刻振作了精神,對著進來的賓客打起招呼。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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