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陽光穿透畢業的日子 | 上頁 下頁 |
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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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隱藏習慣了,雖說答應了繼續保持關係,但誰也沒刻意地去跟同學講。吃飯時,被三爺看出些端倪,第二天看男生們嬉皮笑臉的樣子,估計是三爺說了。女生這裡,大家忙著準備論文答辯,連課間休息的時間都省了。 答辯前一天,就好像大考一般,每個人都忙得團團轉,我和公子潤也沒什麼卿卿我我的時間。論文都交到老師手裡了,大家都在猜著老師可能提什麼問題。因為這一次學校有巡迴監察,就算找著老師,如果碰上監察,老師也罩不住你。 段薑下午回的學校,我吃完晚飯回宿舍取東西的時候,看見她拎著東西風塵僕僕地回來,手裡也有一個黑色的筆記本包。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公子潤在樓下等我,段薑剛上來,我猜他們應該都見過。下樓看見那人安然地看告示,我酸溜溜地走過去說:「寫得不如過去好了吧?」 公子潤指指告示,說:「歡送老生的晚會,後天晚上的。不知道他們搞得怎麼樣?」 是了,平時他都要參與的,現在因為實習留在外面,這些事都插不上手了。我們和這個學校千絲萬縷的聯繫隨著畢業的臨近在被一點點地拉斷。 「走吧。」我推推他,付出越多的人失落越大。這四年對我只是稀裡糊塗的一段時間,對他卻是明明白白、認認真真記錄過來的。 他輕輕地歎口氣,接過我手裡的書包背在肩上,低頭走出四舍。熟悉的臺階一層層鋪展開,不知道還能再這樣走幾回? 晚上是例行的自習時間。雖然我決心考研,但畢竟懶散了四年,猛地用功起來,還有些不適應。看著看著,我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公子潤總是坐在我旁邊上自習,但我趴著睡的時候,胳膊會大大地張開占滿整張桌子。大一的時候就因為這個毛病,被老師客氣地叫醒過幾次。後來上課,我總是找個單桌,這樣即使睡著了也不會太囂張。 睡著自然很舒服,但好像有什麼不對勁……我迷迷糊糊地抓撓著,公子潤呢? 我睜開眼睛,身邊沒人,再看看周圍,都是同班同學。他飛啦? 我揉揉眼睛,先擦掉流在字典上的哈喇子,毀屍滅跡,整理完畢之後,走出教室。我跟自己說去躺廁所,可眼睛卻不受控制地往僻靜的地方瞅。 「哎喲!」拐過去就是休息大廳,衛生間和樓梯都在那裡。不提防差點兒撞到人。 「小心點兒!」公子潤扶住我,「走路怎麼不看前面?」 我只顧回頭找人,撞著了正在拐角說話的公子潤,對面就是段薑。我以為她會給我臉色,沒想到人家也笑眯眯的模樣,只有我,傻乎乎得像只笨鵝。 「沒睡醒?」公子潤伸手抿了抿我的嘴角,嫌惡地說,「又流哈喇子了?不是剛給你擦了嗎?」 我覺得自己已經擦乾淨了,怎麼又被他看見了?趕緊劃拉一把,說:「我洗洗臉去,洗洗臉去!」倉皇逃竄。 身後,段薑隱隱約約地說:「你怎麼現在才發現呀?害我空歡喜一場……」 她說得好像很磊落,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就是說大家都以為我們是一對,段薑也以為是,後來確認不是了,才介入進來,後來的後來又出去了……亂,太亂了! 我捧起涼水拍拍臉,清醒了很多。以前的就算了吧,反正就沒清楚過。只要以後不亂就好了,但是段姜和公子潤在說什麼呢? 我很卑鄙地「自傷」了一會兒,對著鏡子看裡面那個沒事找事、一臉愁容的女人,總結了兩個字:欠抽! 連同學見面都猜來猜去,這一輩子還怎麼過?! 哦喲,一輩子啊!臉突然有點兒熱,我和公子潤……過一輩子? 雖然以前也想過在一起時間長一點兒,或者託付一生什麼的,但那都是基於理性的分析或者自我勸解——不能亂來或者兒戲,對「一輩子」並沒有嚴肅地想過,認真地感受過。今天站在廁所裡,突然想起這個詞,覺得那個大蘿蔔好像和自己一下子近了很多!比除了父母之外其他的人都近,但跟父母的近又不一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本來想回憶一下接吻近身獲得的氣味,但我忘了這是廁所…… 「嗶……轟隆隆……」有人沖著廁所走出來。 「咳咳咳!」我捂著鼻子跑出來,狼狽不堪。 「你怎麼了?老是慌慌張張的。」公子潤在門口等我。 「臭!」我指指廁所,試圖掩飾自己的秀逗。 公子潤臉騰地就紅了,拉著我走遠一點兒才說:「以後睡覺壓著點兒,別大大咧咧的,口水流得到處都是,你以為是在宿舍呢!」 我有些好奇,「你以前的女朋友跟你分手是不是因為你這人特龜毛啊?跟你相處一段時間以後,我發現以前看你特優秀的地方都是裝的,其實特小心眼兒,特計較,還有點兒潔癖!」我一口總結,「人家就懸崖勒馬,把你踹了!」 「胡說什麼呢!給你點兒陽光就燦爛!」他擰了擰我的臉,「注意點兒!一個女孩子,哪兒有你這麼不管不顧的。」 「嗯,我以後儘量不睡。」 他心裡還是著急的吧?我猜著,誠心誠意地向他道了個歉。 「段薑找我……」他頓了頓,「希望能一起找找老師,因為她忙著實習,論文沒怎麼準備。雖然交了,但怕答辯的時候出什麼意外。」 「可這次有巡迴總監啊?」 「也就是找老師畫幾個重點,她準備一下吧。找一找總比不找好。」公子潤看起來憂心忡忡。 「你擔心她過不了?」我問。 「哦,應該不會。剛才常沛給我打電話,說公司裡的事情。他現在是銷售總監了,劉總是主管銷售工作的副總。我……我可能要調到別的地區工作一段時間才能回京。」 「多久?」我也慌了,「去哪兒?」 「常沛說大概是河南,一年。」 我傻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只好拍拍他說:「先答辯吧,放一放,放放我們再說。你不是說走一步看一步嗎?對吧!別著急,會有辦法的。嗯,大不了,我去看你。」 「傻瓜!」 答辯的成績出來得很快,我們兩個竟然都是優!他還好,但我覺得我的成績太不可思議。後來,我偷偷地問老師,老師說,你寫得也就一般,但答辯的過程很有說服力,有自己的想法,能自圓其說,得分比較高。綜合算下來,你就是優了。 呵呵,實至名歸,不是提分呢! 帶著這點兒小小的喜悅,和一眾老師排著隊走進禮堂,看「歡送晚會」。公子潤被叫去幫忙,他很高興大家還記得他。難道我們是害蟲嗎?走的時候沒人留戀也就算了,還「歡送」!——這麼迫不及待地讓我們走啊! 一邊是歡送,一邊是無人收留,我沒法像公子潤那麼興高采烈。坐在台下,我又想起公子潤的工作安排。真奇怪,不能留京的,進了北京;留京的,反而立刻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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