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一朵雲(27)_梅吉

二十七

　　那天，夏洛洛和顧梓恩陪了我一天。後來，夏洛洛乾脆坐到我的床上來，我們三個人玩紙牌鬥地主。夏洛洛總是偷偷地藏牌，而我和顧梓恩，即使看見了也裝作沒看見，讓她為自己的小伎倆偷樂。

　　我的病兩三天就好了，可是顧梓恩被我傳染了感冒。聽到他在教室裡咳嗽的時候，夏洛洛湊到我耳邊說，瞧你家顧梓恩真好呀，連感冒也要幫你分擔！

　　我的臉紅了起來，什麼我家你家的……我和他只是朋友。

　　她努努嘴，鬼才信！看你們兩個就知道彼此喜歡……幹嘛嘴硬死撐著？

　　不是的……他和沈心潔……我繼續辯解，可發現和她說不清楚。也許，我真的只是死撐著，明明是喜歡他的，卻要裝作無所謂。

　　可是，我……一想到這樣的自己，我就黯然了下來。

　　抽了時間，我去給夏洛洛和顧梓恩選聖誕禮物。給夏洛洛挑選的是一枚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髮卡，送給顧梓恩的，是1952年發行的舒伯特《C大調弦樂五重奏 & 第五交響曲》專輯。

　　我知道舒伯特是顧梓恩非常喜歡的一位提琴演奏家。顧梓恩對我說過，他是從五歲就開始學小提琴，夢想也是希望能成為成功的小提琴演奏家。我想，優秀如他，一定能實現他的夢想。

　　回去的時候，我跑到媽媽的小吃店想要幫忙。

　　小吃店的生意已經有了口碑，日漸忙碌。媽媽說要去招幾個服務員回來才行。

　　讓我意外的是，我看見梁燕妮的爸爸，坐在餐廳的一角。而媽媽來來回回地忙碌，並沒有招呼他。

　　我推門進去的時候，媽媽有些驚訝，趕緊對梁燕妮的爸爸說，你還不走？

　　他不情願地站起來，訕訕地說，我下次再來。

　　不許再來了！媽媽轟他。

　　等到他出門去，媽媽略微緊張地說，你不用理那個人，我是不會和他再有瓜葛！

　　我接過媽媽手裡的抹布，去收拾桌子。

　　梁燕妮……她……她現在怎樣？我困頓地問出了口。

　　和她媽出國了，他們離婚了。媽媽儘量輕描淡寫地說。

　　我的心裡，百感交集，她的父母，還是離婚了……而她，也離開了這裡。是我們改變了命運，還是命運改變了我們？

　　誰，又說得清？

　　5

　　耶誕節就到了。

　　夏洛洛約了男朋友，她說，等到晚上見面，會正式地介紹她的男朋友給我和顧梓恩認識。

　　我和顧梓恩帶著小雪去了遊樂園。

　　他在門口買了一隻氣球給我，我把它綁在小雪的前肢上，它很不舒服，轉著圈地想要把它撲下來。

　　我把小雪藏到衣服裡，混進了遊樂園。人非常多，排隊坐摩天輪的時候，顧梓恩對我說，安妮，有一天，我會帶你去迪士尼，帶你去坐海盜船，去坐激流勇進和旋轉木馬。

　　他的眼神灼灼，我的心，微微地動了動。

　　排隊的人很擁擠，我被前面的人向後衝撞了一下，整個人落在了顧梓恩的懷裡。他扶住我，而我臉騰地紅了，趕緊低下頭去，假裝看看小雪有沒有事。

　　摩天輪緩緩地啟動，我把小雪抱在視窗讓它看外面的景色。真高呀，人好像飛翔在天空中，也許這樣就遠離地面上的一切煩惱，如果是，該多好。

　　顧梓恩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

　　他說，聖誕快樂。

　　我接過禮物拆開來，是一盒水果糖，五顏六色，很精緻。我剝開一隻來，讓小雪舔舔，然後塞到嘴裡。

　　很甜，我笑著說。

　　他突然說，小雪，好幸福。

　　為什麼？

　　顧梓恩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我遞給他一塊糖，你也想吃？

　　突然摩天輪劇烈地晃動了兩下，左右搖擺的時候，顧梓恩及時地扶住了我。我們看向窗外，發現摩天輪竟然停了下來，而我們被懸在了半空中。

　　我詫異地看著地面，沒有覺得多少害怕。

　　停住的時候，顧梓恩說，農安妮，我……

　　等他說完後面的話時，摩天輪開始運轉，我朝下面看看，回頭對顧梓恩說，這真是特別的耶誕節。

　　我又想起什麼來，問他，你剛才想說什麼。

　　他搖了搖頭，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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