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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跟大嬸通完電話後,我決定請許亞下館子吃一頓,許亞很豪爽地答應了。我們兩個人一左一右地走在狹窄而又昏暗的小巷子裡,我們的影子被投射在地面上,許亞指著我們的影子說這兩人天生就是做朋友的料,說完哈哈大笑起來,我也跟著笑了起來。東北人就是直腸子,熱情幽默的性格我是越來越喜歡了。

  我們倆點了份兩斤的水煮魚,那辣香味兒刺激得我食欲大增,也顧不得女性的端莊形象就跟那兒哈咻哈咻地大吃起來,他自然吃得比我更猛,一口一個好吃,齜牙咧嘴的好不開心,看到他我仿佛看到了大嬸,他們實在是太相象了,就一男版的大嬸。

  他要了瓶二鍋頭邊喝邊說他的事情,原來他是一個水泥廠老闆的兒子,前年父親死了後水泥廠就垮了,因為他確實不懂得經營,用他的話說粗人是不懂這些的。父親過世不久母親也去世了,舉目無親的他從東北來到北京打工,為的就是自己養活自己。兩間平房是他花父親的一些遺產買的,為的就是有個安命之所。他現在就在這附近的一家水泥廠打工,他說只是覺得這份工作很親切而已。

  聽了他的故事後,我覺得一陣心酸,失去至親的他平時笑得很燦爛,可是燦爛的笑容背後有一顆怎樣孤獨的心啊。我不禁想到這陣子我的強顏歡笑,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我為他斟了杯酒說,失去的總有一天會彌補回來的。

  他眼睛突然閃出一抹光,我知道那叫希望。

  他說:真的會嗎?

  我點了點頭,他開心地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其實我心裡卻很迷惑,只是安慰他罷了。

  吃完飯後,他搶著付了錢,我說不用了不用了這頓我請,力大如牛的他把我往邊上一推,頓時我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老闆哭笑不得的說:你們到底是誰付錢啊?我怎麼看不明白啊?

  許亞把錢給老闆後很輕鬆的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說:你這丫頭真是嬌弱,一推就倒了。

  我說:是你力氣大好不好!

  他無奈地看著我,我佯裝氣憤地看著他,不一會兒我們就哈哈大笑起來。那一刻,我發覺跟他在一起我是如此的快樂,也明白了笑可以如此的肆無忌憚,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而許亞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變了,有點複雜,是一種令我不厭惡的複雜。但是我心裡的那道傷疤,似乎在抗拒著,抗拒著這樣的好。

  第二天到了公司上班,我特意一大早起來化妝打扮,希望自己能夠成熟一點。許亞早上正準備叫我起床的時候,我已經準備出門了。他看著一身職業打扮的我說,小丫頭怎麼一夜之間變了。我故作調皮地問他好看嗎,他傻頭傻腦地說真好看,說話的時候他的臉一下就紅了,而我的耳根也有些微微發熱。我心裡突然微微有些不安,我搞不清那種感覺是好是壞。

  到了公司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看著人煙稀少的公司,我暗自慶倖自己沒有遲到。九點的時候大家都陸續來了,我做了一下簡單的自我介紹,便被年輕男人叫到辦公室。

  看到總經理辦公室,我這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漂亮的男人是個很大的角兒,心裡不禁對他佩服不已。同時也為大嬸的錯誤言論感到羞愧。而且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周智恒。

  他打量了我一下說,今天穿得不錯,很聽話。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很不舒服,有種被人左右的感覺。

  他接著說,剛來我們就先講清楚,收起你的學生氣和一切不良習慣,公司需要的是適合公司運行模式的人才。

  他這麼一說,擺明瞭是想給我個下馬威,但卻弄得我有些抵觸情緒,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既古板又自以為是,與第一次見面時判若兩人。

  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我感覺胸口一陣壓抑,男同事們看我的眼神似乎都很友善,女同事們則不然,有兩個竟然直接向我拋白眼示威,搞得我是莫名其妙。用大嬸的話說:做女人難,做讓女人喜歡的女人更難。確實女同胞們總是有一群不知道惺惺相惜的。

  當我正鬱悶的時候,一個年長的女同事吆喝著讓我去樓上把一箱子檔搬下來,我一聽就更加鬱悶了,這女的對我頤指氣使的當我是她秘書啊。

  見我呆站著不動,那女的一臉不可思議地說:你是新來的吧,聽不見我說話嗎?

  我一臉坦然地說:大姐,你把我當搬運工啊?新來的就有義務幫你做事嗎?

  我話音剛落,整間屋子的人都用種看怪物的目光看著我,更多的卻是不贊同,在他們潛意識裡就覺得新來的什麼都得幹,沒有拒絕的權利,所以大家紛紛向我攻擊起來。一群女同事們跟著那女的嘰嘰喳喳的把我議論了個透。

  這時候周智恒出現了,他一臉嚴肅地看著我說: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不明白嗎,還是不想幹了?

  當我忍氣吞聲去樓上搬那個大箱子的時候,周智恒也跟了上來,他邊走邊說:箱子重,我上來幫你。

  我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好比聽到豬唱歌一樣怪異,這個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說他有雙重性格一定有人相信。

  我冷冷地說了聲:不用了,總經理。

  他似乎聽不出我的言外之意,竟然笑著對我說:小丫頭,脾氣倒不小。

  一句「小丫頭」讓我想到了許亞,怎麼他叫著我就覺得特彆扭呢,甚至覺得他有點變態。這個男人前後相差之大,真是天和地的距離都難以比擬。所以他在我心裡成了條不折不扣的變色龍。

  箱子果然很重,我折騰了半天才把它抱了起來,周智恒那變態竟然雙手插在口袋裡悠閒地看著我,我恨得牙癢癢,當我咬著牙用盡吃奶的力氣搬著沉重無比的箱子從他面前經過的時候,他竟然拍了拍手說:女壯士。笑得那德性令我反感得想把箱子砸他身上。想他剛才說的「箱子重,我上來幫你」這句話實在是狗屁,但我還真從來沒見過態度轉變如此之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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