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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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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李揚在什麼學校啊,李揚噢了一聲說他媽的理工大學,嫂子的學校真是天堂,嚮往之情溢於言表。我說你們那才是天堂,王藍在一邊陰陽怪氣地說我才是你的天堂,我說噢原來我死了就是到你那去呀,王藍氣得嘴巴都歪了。 吃飯的時候王藍一個勁兒給我夾菜,我盤子裡的菜已經堆得老高了,王藍還為我剝蝦,剝得那個利索讓懷疑他就是剝蝦專業戶,我說你也吃啊,那傢伙咧著血盆大口說你喂我,我說你嘴巴張那麼大想死吧,李揚在一邊幫腔說什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弄得大嬸在一邊問李揚她是什麼花,李揚觀摩了半天說玫瑰花,大嬸樂得臉都紅了。結果我還是喂了王藍,我一邊往他張大的嘴裡塞東西一邊想就是小剛都沒這待遇今兒是便宜你丫了,這時王藍突然咧著嘴吐出一塊火紅的辣椒,表情痛苦地說蕭佳你也太狠了。 吃完飯大嬸那死東西腆著張老臉說蕭佳陪我上廁所去,我特無奈地說上個廁所還要人陪真要命,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林竹瑞突然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奇怪,一種說不出來的怪。 到了洗手間,大嬸一屁股坐在馬桶上就開始樂滋滋地跟我說李揚了,我說平時沒見你那麼愛臉紅啊今兒我是見識到了,大嬸乾脆就捂住了她那張紅得發紫的老臉嗲嗲地說李揚說我是玫瑰花哎,我說少女思春我還能理解你這把老骨頭我就只能理解為悶騷了,大嬸氣得撲通站了起來,褲子也沒拉。我說你丫就別嚇人了快把褲子穿上,大嬸說蕭佳幫我問問李揚的手機號碼,我說我拉不下那臉,大嬸嘴一嘟說那我就不穿褲子了,我特不情願地說為了你不裸奔影響市容我就豁出去了,大嬸樂得趕緊把褲子穿上了,我不禁發出一陣感慨:這年頭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等到我跟大嬸回座的時候,林竹瑞已經走了,李揚和王藍坐著一聲不吭,特別是王藍好像特別生氣,我說林竹瑞呢,王藍哼了一聲說媽的就當沒這兄弟,這還是我第一次聽王藍說「媽的」。李揚看了王藍一眼想說什麼又看了看我沒說,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我已經感覺到了這一切的不尋常。 王藍送我回學校的時候我問他李揚的號碼,王藍突然很反感地說他是我兄弟,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我說大嬸是我姐妹兒,他會意到了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我,而耍完瘋的大嬸已經倒在後座上。 大嬸一回宿舍就開始亂侃起來,說我好福氣男朋友又帥對我又好,說得孫佳是氣不打一處來說男人好看都靠不住,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 可是王藍算好看嗎?那小剛豈不是帥到爆鏡?唉,怎麼又想了,我心裡一陣恍惚。 大嬸當天晚上便給李揚發了資訊,第二天就樂顛顛地讓我去陪她買衣服,我問大嬸是倒追很成功吧,大嬸對我做了個勝利的手勢,還誇張地說李揚已經落入了她的魔掌。大嬸那廝還死皮賴臉地問我是怎麼抓住王藍的,我說我也搞不懂,有點莫名其妙,說來可笑我至今沒有和他牽過手也沒有和他撒過嬌,我是喜歡他嗎,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大嬸說想買件便宜又好看的衣服,消費者最典型的心理。於是我們決定去動物園服裝批發市場。孫佳也嚷著要去,在北京淘衣服去那兒算是個不錯的選擇。林新一個人躺床上特沒勁地看著我們仨,說了一句:那鬼地方全是便宜貨,穿著多跌身價啊。說得我們當時心裡挺不爽的,大嬸特彆扭說,其實林新就是瞧不起咱們。我和孫佳以團結為本教育了大嬸一頓,說這話可不能這麼說,一個宿舍的儘量別搞矛盾。 林新是我們班出了名的小資,剛開學那會兒我們是看走眼了,穿著一身運動服穿還以為丫很淳樸呢。沒想到丫軍訓一結束做幾個美白麵膜跟變了個人似的,開課那天丫穿了條寶姿的紅裙子,要多顯擺有多顯擺,還挎了個亮眼的小包,我們幾個沒見過世界名牌的粗人腦袋往那包上一湊,哎呀我的媽呀,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彪馬,真叫一個彪!林新見我們一副村姑相,特鄙視地看著我們說這彪馬包賊土,過幾天得換個Gucci的。接著又天花亂墜地給我們勾畫她未來滿身名牌的設想,穿DIOR的裙裝,拎LouisVuitton的包包,踩Belle的鞋,擦Chanel的保養品,用Annasui的彩妝。大嬸聽完特想抽她一頓,丫的純屬沒事找抽型,整一大堆英文搞腐敗呢,我們支援國貨,看電視看熊貓牌的,手機用聯想的,吃飯也只去成都小吃,化妝品咱只用國產雪花膏,穿衣服咱最多穿個以純的,鞋撐死一雙那就是紅蜻蜓的,連他媽英語課咱們也最多半年露個臉兒。 林新特鬱悶地看著我們仨,忒不敢相信地拿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們,半天說了句,就你們這點追求還敢出來混呢,還不如直接回家開手搖式拖拉機來的現實。 大嬸和孫佳氣的臉都歪了說,我靠,還真拿咱當村姑瞧呢,小樣兒反了你,丫整天搞小資,就裝逼吧。 真不知道是上海這座城市小資,還是在上海生活的這幫人小資,反正丫們總是喜歡搞些牌子出來糊弄人,穿上了還真當自己是顆星星了,地球都得圍著轉。先不的瑟了,咱們還是去動物園瞧瞧,用大嬸的話說,拿著爸媽的血汗錢去消費名牌有點欠抽,動物園才是我們這些俗人的天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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