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雲朵上的歌 | 上頁 下頁 |
七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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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頭,「我不瞭解你,只不過因為有了相同的心情,所以能讀懂對方眼裡的含義。 她說:「你知道嗎?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我對小卓說,有一天如果我找到我的爸爸和媽媽,我們就住在樹林裡過著幸福的生活,因為綠色對那個時候的我來說,是光明的顏色。可是現在,我已經看不見我的綠色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對你說這些,我覺得這世界上除了小卓,只有你懂我,你們的眼神和我一樣,都有失去至親的悲傷和對事實的無奈感傷。」 她扶著我的肩說:「唐雲朵,我好久沒有和一個陌生人說這麼多心裡話,謝謝你肯聽。」 我看著她,看這個十八歲的女孩在我面前脆弱得像一株風中的小樹,她纖弱的肩膀上承受了許多我無法估量的重。她褪去了平日的喧鬧嫵媚妖嬈,只留下樸素的單純。我覺得她有重要的事情無處傾述,只能找我這個陌生人訴說。 我看著她淚流滿面的容顏,突然看到了自己流淚的樣子。曾幾何時,我也這般痛苦地流淚過?為了那些無法面對卻又不得不面對的現實。悲戚難安。 [5] 什麼算是愛 蔣冪突然像個小耗子一樣不再活躍,她終日趴在桌子上哀聲歎息,我問她怎麼了,她死活不肯講,可是每到夜裡,就在床上輾轉反側。 我躺倒她的被窩裡,問:「親愛的,你到底怎麼了?」 蔣冪只是拿被子蒙住頭,露出兩隻滴溜的眼睛看著我,她問:「如果有一天我找到小卓,我應該對他說什麼?問他是否記得有我這麼一個人?還是問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你應該說,你找了他九年,讓他以身相許啊。」我開玩笑。 「如果他不記得我了,怎麼辦?」蔣冪憂傷的問。 我攬過她的腦袋說:「傻姑娘,你這麼可愛他怎麼可能不記得你,他如果不記得你,我就拿個大鐵錘打到他記得。這樣你滿意不?」 「你暴力!」蔣冪打我。 「姑娘養再大還是要往外跑啊,以後我得養個兒子。」我繼續揶揄她。 蔣冪輕輕地笑了,她說:「雲朵,這兩年,你愛過曲方歌嗎?」 蔣冪的問題讓我的心也憂傷了,我愛過他嗎?當他笑若桃花的看著我的時候,當他在我一句話就跟我走的時候,當他為我出賣色相的時候,當他把真心託付給我的時候,我是感動的,我也想要給他溫暖不讓他寂寞的,可是這是愛嗎? 為什麼,我每次看到夏時的時候,心卻是痛的,那是一種非常深刻的疼,植入心裡生根發芽,無法消除。 那一夜,我和蔣冪都失眠了,我們把四隻腳露在被子外面,兩個人把頭靠在一起,只露出圓圓的眼睛,我們想著各自的心事,就這樣等待黎明的出現。 [6] 五月發生的兩件大事 五月長樂發生了兩件大事,第一件是新的市長人員名單敲定,傅顏若爸爸當選,他在電視上慷慨激昂地講話,說會改革,創新,會帶領長樂人民安居樂業。播這段新聞的時候,我們都在學校的大廳裡面吃課間餐,傅顏若和夏時坐在不遠處,我看到傅顏若臉上並沒有歡喜的神色,她把袋裝的花生醬擠在麵包上,放上火腿和生菜包成三明治給夏時吃。市長的女兒找了一個優秀的男朋友,這是沒有人覺得不妥的畫面。 而我身邊的曲方歌,硬是要把鹵蛋塞到我嘴裡讓我冒充胖子,我十分惱怒。我說:「你為什麼不能學習學習別人,你這個做男朋友的怎麼一點都不專業?」 曲方歌又在剝鹵蛋,說:「你不是和別人說我不是你男朋友嗎?我專業你又說我做作,不專業你又抱怨,你這個人很難伺候耶。」 我站起來,朝教室的方向走去,阮小骨在天臺上悲傷地彈著吉他,我陪他坐著,他的眼神那麼荒涼,他問我:「你們班的莫白呢?」 是的,另一件大事,是莫白失蹤三天了,開始我們以為是普通的曠課,可是當莫白父母來學校找人的時候,大家才知道,莫白是失蹤了。 那天我和蔣冪正好一起去老師辦公室,聽到莫白父母焦慮地說:「莫白這孩子,從我們領養回來的第一天就覺得他性格古怪,但是平時做事情還是很有分寸的,可是這一次為什麼突然不見了,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蔣冪拿在手上的作業本一下全掉到了地上,拉著我直奔韓真真跳舞的「飛吧」酒吧,老闆說她十天前辭職了。我有不詳的預感,她們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兩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突然不見。 蔣冪站在酒吧門口搖晃我的肩膀不停地問我:「怎麼辦?怎麼辦?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他卻不見了。」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我問:「蔣冪,莫白,就是小卓對嗎?」 蔣冪點頭:「暑假的時候我回了一趟安海,遇到了另一個孤兒院的小孩,他說莫白根本沒有被送去國外,而是被長樂的一對夫婦領養了,他們不想你找到,故意交代院長說他出國了。」 莫白就是小卓,是蔣冪找了多年卻一直就在身邊的同學。我們只覺得他眼熟,卻沒有想到他就是小卓,莫白藏得太深了,一絲痕跡都不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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