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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住宿生活的開始

  夏時幫我提行李到學校,皮箱裡裝的全都是他給我買的必需品,牙膏牙刷衣架撐杠,新枕頭被子還有粉紅色的窗簾。一間宿舍只有一塊窗簾,夏時知道我喜歡粉紅色,說什麼也要讓我帶上,學校還沒開學,但是很多人都已經來了,天翼不愧為長樂最貴的貴族學校,好幾輛跑車就停在樓下。

  夏時給看門的阿姨送了點小禮品,阿姨就放他進去了。

  「你真幸福,有這麼個哥哥。」阿姨這麼說的時候宿舍裡好多進來的女生都盯著夏時看。

  我真不喜歡和夏時站在一起,因為我會感覺自己像野獸。

  宿舍樓在四樓轉角第一間401,四個鋪位,都只有下鋪,每個人一張桌子,陽臺朝北,隔一個操場對面是男生宿舍,遙遙相望。

  住宿的學生其實並不多,因為天翼並不是封閉制的學校,只有一些家住偏遠或者嫌麻煩回家的人才會選擇住宿舍,剛進去就看到一個女生在弄她的複讀機,抬頭,給我一個笑容說:「我叫五月。」

  「Hello,親愛的雲朵,我來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蔣冪的鈴鐺聲音從走廊飄到門口,聲未到鈴先到,是蔣冪一貫的風格。

  她穿大花T恤,夾板拖鞋,頭髮紮得老高,身後搬行李的居然是向來和蔣冪爭吵無休的阮小骨,蔣冪手裡握一包話梅,看到夏時的時候,一下跳到夏時跟前說:「夏哥哥,你吃不吃?」

  我和阮小骨為這個稱呼當場想噴血。

  「阮小骨怎麼會幫蔣冪拎行李,難道是彗星出現了嗎?」

  阮小骨說:「你們千萬別誤會,我幫蔣冪拿行李的原因是她答應會幫我的吉他社招十個學員。」

  阮小骨不說我們都忘了他已經升為學校吉他社社長。阮小骨是藝術班的禍害,畫畫亂七八糟,跳舞基本肢體僵硬,唯一好的就是彈吉他唱抒情歌。

  阮小骨是我來長樂之後除了夏時之外第一個和我過去有關的人,他說他來自景坊,是我十三歲之前記憶裡的死黨,他說他由於對我朝思暮想,所以在一年半後追隨我來到長樂。我對他這套理論保持打折態度,但是從他與夏時的親昵程度可以判定,他在我小時候一定是一個很重要的角色。

  夏時不說話,他在人多的時候總是不愛說話,他安靜地幫我換窗簾,頓時一整個宿舍彌漫在HELLO KITY的氛圍中。

  「你們慢慢收拾,我先去吃飯。」那個叫五月的女孩拿上包出門了。

  蔣冪也開始收拾東西,她帶的東西把我差點嚇死,弄鬈髮的球球,拉直頭髮的電棒,透明指甲油,精緻修指甲套裝。

  「你上這美容來了。」阮小骨說。

  「你懂什麼啊?愛美是淑女的天性。」

  「就你,還淑?還女?你是雌的嗎?怎麼我一直以為你是雄的。」

  我站在那裡傻笑,阮小骨和蔣冪的對話永遠讓人樂不可支,夏時的眼睛也彎彎的,他對蔣冪說:「以後你幫我多照顧雲朵,她夜裡睡不好的時候你多擔待。」

  「夏哥哥,你放心,照顧雲朵也是我的責任。」蔣冪每次叫夏時夏哥哥的時候,總會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又不是殘廢,有啥可照顧的,我有手有腳。」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兩個人都覺得我需要被人照顧。

  我走到陽臺上去,宿舍食堂的飯香飄到我的鼻子裡,夏時說:「我給你買了一個飯盒,放在你書包的夾層裡。」

  「嗯。」我沒有看他。

  「我先走了。」

  「嗯。」

  輕輕的腳步聲慢慢消失了,蔣冪對著陽臺喊:「你哥走啦,你的病沒好,他以為你好了,你這樣騙他好嗎?」

  「我只是不想拖累他,我必須要學會獨立,他有一天會離開我,如果我現在不學會習慣,那麼他離開的時候,我該怎麼辦。」

  「我的傻雲朵,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你出事了,我估計你哥第一個就要滅了我。」蔣冪倒在宿舍的床上說。

  「暑假的電影好看嗎?」我故意轉開話題。

  「別提了,沒勁,電影院黑壓壓的,我都想吐了。」

  我笑,我喜歡蔣冪大大咧咧無拘無束的性格,喜歡不喜歡都能立刻說出來。率真直白。我仰頭去看藍色的天空。八月末的天空,有些灰藍色,雲朵在空中隨風變換姿勢,有飛機飛過,一下把它刺穿。我的腦袋又開始痛了,我痛苦地發抖,讓自己去回憶,最後我縮在陽臺的角落開始嚶嚶地哭,我不知道我怎麼了,回憶讓我那麼痛苦,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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