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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坐在冰冷的石階上，感覺萬物飄零，秋風掃過，沙塵四起，落葉紛飛。 　　我怎麼能這樣？我怎麼能這樣？我怎麼能這樣？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責備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可是，我已經無力思考，我只能像幼稚園的孩子一樣一遍一遍的問著為什麼，卻全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和思考。我就那樣坐著，全身僵硬，思維混亂，在秋風裡瑟瑟發抖，無比彷徨，由於張萌萌，我接近否定自己的邊緣，接近崩潰，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到自己接近墮落。 　　我的心像是困在沙漠裡的野獸，口乾舌燥，雙眼發紅，四肢乏力，又焦躁無比，我看著自己的內心在烈日下踱來踱去，看著他低聲喉叫，看著他的傷口不停的流血，看著他面對死神的掙扎……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當時有個人遞給我一枝大麻、如果有個人站在我身邊問我：咳，哥們兒，毒品，你要嗎？我會一句話不說，毫不猶豫的伸出我的手…… 　　那一刻，對於我的感情，對於我的人格，我接近絕望，我超越了彷徨，我完全懷疑自己曾經為感情做的一切，也完全懷疑自己對待女孩子的那種不羈的浪蕩性格。 　　我，一錯再錯。一開始認識丁靈，我很隨意的和她發生了關係，當她離開時才發現自己居然愛上了她，而發現她和自己在一起或許只是因為她和前男友的分手令我的信心遭受前所沒有的打擊，無論如何，她也是我的第一個女友，沒有人可以改變。 　　之後，與張萌萌的重逢，陰差陽錯的給了我放縱自己的機會，我沒能抵抗男人固有的劣根性，我給自己找了一個舒緩痛苦的藉口，我給了自己一個忘掉丁靈的理由，於是，我又不負責任的接近了張萌萌，男人的放縱總是無法長久，當我發現這點時，我已經釀下了大禍，其實張萌萌是個很懂事、很善解人意的女孩，這我都知道，可是，或許連我都不知道，我可能因為她同樣有個男朋友，同樣和男友不冷不熱，同樣面臨選擇，於是，我害怕了，我害怕將來的將來將會再一次發生過去的過去，於是，我變的懦弱無比。我在自己可能都不知情的狀態下選擇了恐懼，於是我一次又一次的逃避，一次又一次的不敢面對，或許我不是不敢面對張萌萌，我是不敢面對自己，我……找不到自信。 　　直到張萌萌站在面前說出丁靈的名字，我一瞬間感到被人看穿，被人看到我軟弱的一面，那是我不可告人的痛處，那是我冷酷偽裝背後的玻璃一般脆弱的自信，那一瞬間，多多少少的一點大男子主義讓我的自尊受到傷害，一針見血，於是，我，不惜傷害一個對我有著好感的女孩，於是我不惜傷害一個在我心裡也會有一席之地的女孩，來換取我那一點點卑劣的自尊心…… 　　我那一點點卑劣的自尊心………我他媽什麼東西，我他媽什麼東西，我他媽什麼東西！！我猛的拔身而起，歇斯底里的大聲叫喊，歇斯底里的大聲叫喊：我操！我他媽什麼東西！我操！我他媽什麼玩意兒！…… 　　那悲嚎直沖雲霄…… 　　第40節：萌萌不可能再回來了…… 　　那天傍晚，我氣跑了張萌萌，才慢慢冷靜下來，我沒有花壇老手徐志摩揮一揮衣袖不留一絲雲彩那樣的境界和功力，我只是個平凡的小男生，我，很難看著一個女孩哭著跑遠，還能瀟灑的甩甩頭髮，然後微微一笑，留下句：是非成敗，全留後人評說吧…… 　　那天傍晚，我發瘋的叫駡了半天，然後坐在路邊，在手機鍵盤上輸入了張萌萌的電話號碼，事實上，我完全不知道給張萌萌撥電話幹什麼，也不知道和她該說些什麼，我只是想聽到她的聲音，或許能聽到她的聲音我會安心一些，我是個混蛋可我不是個冷血的傢伙，這麼深的夜，我沒法放任讓一個剛剛被傷害的女孩兒自己跑開，至少，我怕她會做傻事，雖然這有些自以為是。 　　幾次撥通都被張萌萌掛斷後，電話那邊傳來電腦告知：您撥叫的用戶已關機，我想，她是不會想聽到我說話了…… 　　那之後，我順著她跑掉的方向追了好幾站地，明知道會一無所獲，可是我依然追了好幾公里的路，我追阿追啊，可是，那個深秋的晚上，我再也沒能找到那個睡午覺時纏著我的清秀女孩，再也沒能看見那個哭的兩眼通紅的小姑娘…… 　　那一瞬間，我莫名奇妙的感到身心俱疲，於是我再也走不動了，我找了路邊的一張長椅坐下，點了根煙，一個人發著呆消磨時光…… 　　天色越來越晚，深秋的寒氣越來越重，凍的我瑟瑟發抖，可是我不想回學校，我就是想坐在路邊，看著車來車往，聽著三環路上轟轟隆隆的馬達噪音，哪怕這些會傷害我的神經，哪怕我會被凍僵再也爬不起來，我也想這麼坐著。 　　或許這個時候迪廳裡震耳欲聾的音響和重金屬才是我最需要的東西，可是我實在不喜歡那些妖豔的姑娘和甩來甩去的各種器官，我仰頭看天，北京灰色和迷幻的天空似乎觸手可及，又似乎遙不可及，讓我頭暈目眩，讓我愈發無力…… 　　那天晚上，我費力的用有些發僵的手指按著手機鍵盤，給張萌萌發了無數短信，向她道歉，向她表露自己的內心，向她傾訴，沒有任何對她的希望，沒有任何對她的請求，我只是隨性的對她喋喋不休著，希望我的坦白可以讓我對她的傷害變得少一些。 　　我對她傾訴著我的內心深處，我告訴她現實的經濟實力和環境讓我沒法投入，我總是發自內心的希望交往的兩個人可以像安徒生的童話一樣過著幸福的生活，可是我的眼前，看到卻是一對一對的情侶的分分合合，我開始懷疑我們的年齡，投入感情，嘗試打開潘朵拉的魔盒是不是一種錯誤，我們在隨意而為的背後卻沒法讓自己保持平靜，當愛情禁不住現實考驗的時候，換來的都是傷害。我向她坦白了丁靈帶給我的不自信，我向她坦白了我對愛情的恐懼，我向她坦白了我的內心孤單和無助，我向她喋喋不休，我向她喋喋不休，喋喋不休… 　　我媽總是勸誡我：不要在年輕的時候浪費感情，否則當本該屬於你的感情出現的時候，你已經失去抓住她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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