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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對不起,是我不好。」

  然後我轉身而去,關上了門,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那天晚上,張萌萌家那棟樓的樓道空蕩蕩的,聲控燈偶爾被汽車的鳴笛聲驚亮,我一步三晃的走下樓梯,總有種用腦袋撞牆的衝動,我忽然明白原來拒絕別人和被人拒絕都是一件痛苦的事,都是那樣撕心裂肺。或許被人拒絕感覺會更好些,那樣只是感覺傷了自尊,而拒絕別人則要承受無盡的自責……

  我忘了我是怎麼走出那個社區的了,那天晚上我忽然感覺到北京夏天的夜居然是那麼的寒冷,天氣似乎一下變冷起來,冷的連心都結上了冰……

  第25節:她在試圖讓我愛上她……

  那是個折磨人的夜晚,我迷迷糊糊的回到了家,心卻在冰冷的柏油馬路上遊蕩,徘徊在張萌萌的樓下……

  我躺在床上給萌萌發了條短信,沒有回應,我擔心她,又覺得她是睡著了。

  平時上學住校,放假的時候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家,除了偶爾的因為大學男生一起熬夜玩兒,很少夜不歸宿。

  只是我越想心裡越難受,我看著天花板,覺得這麼重要的日子,自己剛才應該頂著爸媽的猜疑留在萌萌身邊的……

  洗完澡時,爸媽已經睡了,看著窗外的零星燈火,我胸口發堵,一陣炫目,寒氣蕩漾在我的周圍,我忽然感覺到,蜷縮在被子裡的萌萌,比我還要冷……

  我站在張萌萌家的門口,聽著馬路上發動機的聲音,耳邊一陣發麻,我顫顫巍巍的從兜裡掏出手機,喘著粗氣,這一口氣從樓下跑上來,我渾身依舊發冷,就是心跳咚咚不停的振動著我的神經,半天才撥通了她家的電話……

  半小時前,我瑟瑟發抖的走在馬路上,不停的回身盼望有計程車經過,我半走半跑的一路向前溜達,好不容易才打到了車。

  坐在車上,我忽然覺得自己上輩子是個作賊的,不僅可以悄然無息的從家裡溜出來,接下來做的事情也與到員外家偷姑娘無異,至於明天爸媽問起來,只好一口咬定起早了,出門鍛煉順便去玩兒了,雖然這樣的事情我活了20多年還從來沒有過一次。

  我一向喜歡睡懶覺,而且我是有名的夜貓子,總喜歡聽完國際調頻的音樂之後再開始玩電腦寫文章,可是這個時間段,基本上我也應該攤在床上,做著春夢了,或許還會流著口水。

  我苦笑了一下,問自己,我這是怎麼了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啊,唉……

  我只是覺得,這個時候的萌萌,需要溫暖,而我,我是不可能在不知道她是否平安的情況睡著的……

  電話響了很久,一個模模糊糊的聲音道:喂……

  「萌萌……是我,你睡了嗎?」

  「恩……」我能想像她睡眼朦朧的樣子「有事嗎?放心,我很好……」

  她在這個時候還在怕我擔心,我鼻子一酸:「來開門吧,我快凍壞了……」

  像是沒有聽清楚一樣,那邊一陣沉默,忽然電話啪的掛上,然後一陣響動,門……嘎然而開,一個秀氣而帶著憔悴的女孩兒站在我面前,眼裡含著眼淚……

  我輕輕攬她在懷裡,在她耳邊悠悠的說「外面冷,快進去吧,今晚我不走了……」

  月色朦朧,看著小貓一樣蜷在我懷裡的萌萌,甜甜的伴著草藥的香味,我混混沉沉的睡了過去……

  張萌萌說過我不是不負責任的男孩兒,張萌萌對自己也很有信心,可是她一直不能明白,為什麼我有時判若兩人,如果她需要我,我會忘我的把自己投入給她,幫她渡過難關,可是一旦那感覺到了一定火候,當萌萌她想進一步瞭解我的時候,我就會落荒而逃,換作是別的男人,如果有個秀色可餐的姑娘對自己這麼溫柔體貼,早就美的屁顛兒屁顛兒的了,可我就是那麼頑冥不化。

  我想,這或許是丁靈那段感情的後遺症吧,我不敢輕易的打開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我寧願一個人生活,而且在我心裡,或許這次和萌萌再次走到一起,也是個突發事件,雖然我可以對她百般溫柔,但我們的感情本身就沒有堅固的交往基礎。

  東直門那晚之後的很多事情,也被我歸為不成熟的錯誤。

  我沒法相信,張萌萌是真的愛上我,我總是覺得女人不可猜測,她們常常喜歡被人追求,征服別人,一旦她們確信征服了一個男人的心,激情褪去,便是感情危機的開始。

  我不得不肯定的說,我有了心裡上的障礙,我為感情而感到害怕,害怕我一旦全身心的投入,當我再次墜入愛河被征服時,張萌萌得到心態上的平衡,將會選擇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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