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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嗚嗚嗚嗚……」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凶,我忽然覺得異常委屈,「人家已經好痛了,你還這麼凶。嗚嗚嗚嗚……哭死算了,不活了!」我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順便從手指縫裡張望他的反應。

  他的臉都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氣的,「是不是好痛啊?」他把我的腳捧在手心裡翻來覆去的看,好像能看出一朵花來,「你這個傻瓜,永遠就是這麼不當心,哎,叫我怎麼說你好?」

  我的心裡慢慢湧出一股暖流。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溫暖,他的關心和緊張我真的覺得幸福啊。就好像一種快樂充滿整個身體一樣,我的身體就像個沖氣氣球,在夜空中冉冉升起,幸福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天,是不是摔傻了啊?摔跤還笑?」靳涵文看我臉上怪異的表情幾乎要抓狂了,「到底怎樣啊?還疼不疼啊?你這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孩子,是不是非要心疼死我才甘心嗎?」

  「如果我真的摔傻了,你會不會不理我呢?」我忽然冒出一個這樣的念頭,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他理不理我關我什麼事啊?我又不是他什麼人,他愛理我不理我的,哼!可是……可是……我又很害怕他真不理我啊!

  「傻瓜!」他微笑著——依然是那麼柔情似水的微笑,讓我瞬間就要沉浸在他的笑容裡,再也無法醒來,「我怎麼會不理小臻呢?小臻在我心裡啊,永遠都是那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真的很可愛!」

  我的臉迅速飛紅,就像剛剛被蒸熟的大閘蟹,嘻嘻,我有那麼可愛嗎?原來我從小就是個人見人愛的超級無敵可愛美眉啊!哇哈哈——我得意的大笑。

  「還傻笑呢!」靳涵文又開始嚴厲起來,摔得傻了吧?哎,來——」他在我面前蹲下,指指他的背。

  「幹什麼啊?」我撲閃著眼睛問他。

  「笨死你!」他惡狠狠看我一眼,就像要吃了我,完全沒有平時溫文爾雅的樣子,「你說幹什麼啊?!難道你這樣子還讓你走回去?!當然是背你啦!該死的,還不趕緊上來!」

  趴在他背上的感覺真的很舒服,雖然上次他已經背過我。但這次背我讓我感覺更深刻,他的背雖然瘦的有些咯我,可仍然堅實溫暖的讓我想要懶懶的睡去——異常安全的感覺,就像小時候睡過的搖籃。

  「靳涵文——」我在他背上大喊他。

  「恩?」

  「靳涵文——」我喊的更大聲了!

  「恩?」他又應我。

  「靳涵文!」我對著天空對著滿天星星對著月亮對著清風用我平生的力氣大喊他的名字,就好像這一刻就是地球末日,我在用盡全身力氣呼喊。

  「幹什麼啊?」靳涵文拿我完全沒有辦法,只好轉頭看我發瘋,「這麼大聲叫我幹嗎啊?傻了嗎?」

  其實我也不明白我叫他幹什麼,只是忽然很想大聲的叫他——很想很想,解釋不清楚的為什麼——當然,我也不想解釋!

  天知道啊,我有多麼留戀這種在他背上的感覺;天知道啊,我有多麼想要告訴全世界這個男人是我答應了要保護一生一世直到他找到所愛的,可是——可是——我真的希望他找到所愛嗎?想到這個問題,我忽然開始全身顫抖了。

  「怎麼了?」靳涵文很敏感的感覺到我的顫抖,立刻停了下來,把我輕輕放在路邊,「怎麼忽然發抖了?是不是腳疼?」他溫柔的樣子讓我想要大聲歡呼或者乾脆大聲哭泣,神啊,為什麼我會這麼幸福啊?這樣的幸福能持續多久呢?

  他細細捧起我的腳踝,小心翼翼地揉著,就好像我是這個世界的最珍貴易碎的瓷娃娃,一碰就會碎成滿地裂片,支離破碎……

  「涵文——」我難得如此親密的喊他。

  「恩?」他不抬頭,仍是認真地在幫我按摩腳。

  「如果有一天,我——我只是說如果,你會不會像電影裡男主角那樣對——」我很想說對我,但是忽然話到嘴邊,我又決定咽下,「對——對一個女孩子呢?」

  「當然會的!」他看著我的眼神無比堅定,「不需要有一天了,就是現在,就是此刻,我就對一個女孩子如此如此的愛。」說到後來,他的語氣竟然變得狂亂而執著。

  而我的心卻慢慢沉下,對一個女孩子如此如此的愛?是對馮桐桐吧?哎,馮桐桐還說他不愛她,原來是她不懂他的心啊!從來沒有哪刻像現在這樣,我這麼忌妒一個人,可是此刻就是,我好忌妒好忌妒馮桐桐啊,憑什麼啊憑什麼,她就能得到靳涵文全部的愛?而我永遠只是見不到王子的灰姑娘?為什麼啊?明明是我認識靳涵文在先的,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了,還做了他這麼多年的忠誠護衛,怎麼可以沒有回報?

  「還疼嗎?」靳涵文看我半天不說話,緊張得問我。他都全身冒汗了,就連額頭也覆著一層薄薄的汗珠,看起來竟似比我還疼。

  「不疼了。」我微微一笑,權作寬慰他,用衣袖輕輕撫去他額頭上的汗珠,「我們走吧,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永遠這麼背著我好嗎?」我在心裡對自己說,也對靳涵文說。

  自從上次靳涵文抱了我之後,我對他忽然就多了很多想法,我也不瞭解自己了,我只知道我真的很留戀很留戀被他背在背上的感覺,我甚至在想,以後有空我是不是要多摔幾跤,嘻嘻!我想我瘋了,居然想霸著這個死黨一輩子!

  對了,我忘記問他三根手指代表什麼意思了!

  我忙開口:「靳涵文,你每天朝我比的三根手指什麼意思?」

  「哦?原來,你每天都會在窗邊看呀!」靳涵文的聲音充滿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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