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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有空的有空的,你到我家門口來接我,我和爸媽說一聲。」我當機立斷,決定還是去陪陪他,他這麼晚打電話給我叫我出來肯定是有什麼事了。作為朋友,義字當頭,誰要我是世界第一講義氣的好mm呢!我覺得我實在該去演洪興十三妹了!

  還有就是,我想乘機問問他每天早上比的三根手指代表什麼?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一說要出去,我老媽的聲音立刻提高八度,「什麼?都幾點了?!還要出去!出去幹什麼啊?!」她一口氣問出無數問題,大有不問到底不甘休的架勢。

  「哎呀,媽媽,現在還不算很晚啊,剛到九點而已,真的是有事啦,一會就回來了,你就讓我出去吧。」

  「和誰一起出去啊?」我老媽眯起小眼睛,胖胖的臉上滿是懷疑,「你不會是早戀了吧?!寶貝女兒啊,你知道早戀……」老媽立刻開始她的嘮叨大法,什麼什麼早戀的壞處,什麼什麼對學生的危害……,嗡嗡的,我覺得一群蒼蠅在飛,受不了了啦!

  「老媽,虧你想的出來!」我哭笑不得,實在是很佩服老媽超級豐富的想像力,早戀?

  我也很想啊,可是,拜託了,我都是暗戀好不好?從來沒有明戀過,要知道我可是最喜歡暗戀的曖昧了,嘿嘿!再說了,今天晚上可是和靳涵文一起出去哦,和他早戀?有沒有搞錯啊?我寧可自己和自己早戀好不好!

  「怎麼可能早戀啊?!我可是你的乖女兒,我知道早戀千不好萬不好,所以我不會的!你放心吧!我只是和靳涵文一起出去,靳涵文啊,你認識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露出最可愛的笑容望著媽媽。

  「哦,是涵文啊?」老媽明顯松了一口氣,「早說嘛,害我擔心半天,去吧去吧,和他去我就放心了,記得早點回來啊!」說完這句話,老媽再也不看我,專心去看她的電視去了,留下我一個人無比胸悶,難道我和靳涵文就真的這麼讓人放心嗎?

  靳涵文站在我家門口等我,那麼瘦削的身影和夜色融在一起,就好像他亙古就立在那裡,從來不曾改變過。

  「這麼晚找我什麼事啊?」我快步走上去問他,看他那麼落寞的樣子,我心裡沒來由一緊,真是有點心疼他啊。

  他笑笑——就連笑容都那麼勉強和寥落,「沒什麼,只是想看看你。」

  看看我?我驚訝地幾乎無語,又不是沒有看過的,從小看到大了,還有什麼好看的?實在不懂他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陪我走走吧。」他忽然專注看著我,那麼專注地看著我,就像要深深深深看進我的心裡去,我被他看得心「砰砰」直跳,完了完了,難道我有心臟病?要發作了?在他那樣的目光之下,我除了點頭,再也想不出可以做什麼。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靜靜走在我家旁邊那條幽深的小路上,我忍不住一直張望他的表情,他的樣子看起來有點灰頭土臉的憔悴,「當我是朋友的話就別瞞我,你知道我最討厭人家騙我了!」

  「真的沒什麼!」他低著頭不看我,只看著地面。

  「不肯說就算了!」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我就莫名生氣。不,應該是非常的生氣!

  這傢伙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發生了,他卻偏偏吞吞吐吐不告訴我,算什麼啊!難道什麼時候我和他之間開始有秘密了?什麼時候他把我當作外人看了?

  我很生氣,真的很生氣,大概是在我介紹馮桐桐給他認識之後才開始這樣的,說真的,我現在開始有點後悔那次幫馮桐桐轉交情書給他了。

  哎,如果他沒有馮桐桐,我沒有何亦哲,我們就還是無話不說、青梅竹馬的好拍檔,生死不離的!嘎?生死不離,我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詞?我在心裡狠狠罵了自己一句,「!◎#¥%……※×」,然後惡狠狠轉頭去看他,他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看到我就生氣!

  「不說算了,算了,我回家了!」我轉身欲走,他一把拉住我胳膊,「小臻——」他輕輕喚我,那麼溫柔那麼動情,是的,動情。一瞬間,我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該走還是留。

  「小臻——」他繼續喚我,忽然伸出手,將我抱在懷裡,「小臻——」他一聲聲喚我,將我抱得那樣緊,仿佛要把我整個人揉進他的身體裡。

  我一下子僵住了,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身體完全不屬於自己,無法控制自己,「啊——」我只能驚呼一聲,雖然我暗戀過無數人,可是還從來沒有和男生這樣親密接觸過,尤其是這樣緊密的擁抱,還是和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天啊!這可是我的「初抱」哦!就這樣被他掠奪去,嗚嗚嗚……

  全身的血迅速湧上頭臉,我整個人燙的像要燃燒起來一樣,「幹——幹什麼啊——?」我奮力推開他,「你幹嗎啊?放開我——」

  「別動!」他用幾近命令的口氣我耳邊低吼,「該死的!別動!」我渾身一震,乖乖地停止掙扎,老老實實呆在他的懷裡,真的從來沒見過他這麼霸道的樣子,原來他霸道起來也是這麼駭人的。

  在他懷裡,我可以很清楚聽見我們兩個的心跳,「砰砰砰砰」地響著,在如此寂靜的夜裡響得格外驚惶……

  他的臂膀出乎意料的有力,他的懷抱想像不到的溫暖,他那麼用力的抱著我,就好像今天就是世界的最後一天,此刻就是世界的最後一刻,我們就要在這一刻死去……

  忽然之間,我發現我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紮著羊角辮和穿著開襠褲的小孩了,我們都已經長大了,他的懷抱溫暖有力,而我的面頰緋紅滾燙。

  「小文——」不知道是不是他憔悴不堪的樣子或者是他深深受傷的表情觸動了我的母性,我難得溫柔得呼喚他的小名,並且任由他如此緊緊擁抱著,「到底怎麼了?」看著他深深將整張臉孔埋進我的肩膀和頭髮,我實在忍不住撫摸了一下他的頭,「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啊?」

  在我撫摸他的那一刻,我很清楚的感覺到了他渾身突然一顫,他抬起頭來,深深望著我的眼睛,喉結上下蠕動,像是想說些什麼,但是掙扎了半天,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沒什麼——」他還是這句話。

  我真的有點生氣了,為什麼啊?我們感情這麼好,而且他還這樣曖昧地抱著我,為什麼他有什麼事情都不肯和我說呢?我真是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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