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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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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此類人物,他一向懷有敬重之情,又兼戲中扮演著暗戀對方的癡情男子,顧子奇任由自己陷入感情的漩渦裡,只求戲好。卻不想這樣的投入居然得到對方的回應,那一夜的風情,他如在夢中。 而第二天,夢醒了,媒體瘋了一般報導他們之間的姦情。評頭論足,搖頭晃腦。那時的他還很不成熟,無法把性和愛分開,於是在事實面前啞口無言,只能保持沉默。就連經紀人提出的應對方案也一應全拒,只怕傷害了那個自己動了心的人。卻不想對方搶先召開了記者會,關係一概撇清,聲稱只是認識。低頭垂坐的美婦猶如風中的小花,楚楚可憐,於是媒體們終於良心發現了一回,不再用難堪尖刻的話題為難她,矛頭一致對向另一邊--只因為他,看上去就像私生活不檢點的人。 而這悠悠眾口,終於激怒了一個人--美婦的丈夫,不幸戴了綠帽子的那個人。而直到事態失控,顧子奇正才明白,那個其貌不揚的禿頭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他揚言要在娛樂界徹底封殺顧子奇,說到做到,於是七導演聯名發表評論說他"難搞"。顧子奇斯文掃地,形象一路敗到極點。最後,白筠庭不得不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接見了他,半晌的沉默之後,他歎息著說,你到國外躲躲吧。 驕橫如白筠庭之輩,也有娛樂圈裡惹不起的對象。龍逸公司吃了一個啞巴虧,匆匆送顧子奇出國了事。在所有fans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顧子奇離開了中國,各種新聞瘋狂報導。而第二天fans圍攻星宮,要求官方給歸期的消息,卻遭到了媒體的一致沉默。所謂權勢,所謂公平,現實給白筠庭和顧子奇,上了極其生動的一課。 這樣的離開,說是放逐也毫不誇張。顧子奇的驕傲和自負,被千刀萬剮之後只留血淋淋的骨架。但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放棄一身傲骨。三年的時間絲毫沒有耽誤,他刻苦學習,努力吸收,把自己變成一塊海綿,各種知識來者不拒。也還好存有這麼一股不放棄的精神,他終於熬過了三年的孤獨。 那一天,毫無徵兆的,白筠庭親自打來電話,問他--你準備好回來了嗎? 大驚。於是反問--您不怕三年前那人的重誓? 不怕,因為那人進監獄了。 啞然。 您怎麼做到的? 超過他就行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原來天道,還留有這麼一個伏筆。 於是歸國,白筠庭再次約見。碩大的辦公室裡,他儒雅如斯,只是那鏡片背後的光芒,比三年前更像一個君王。 他說,你該報恩了。 這樣的人生,還真是一場遊戲一場夢。 只是,這樣的經歷比起商遠那個倒楣蛋子,又何足掛齒? 一時間,繚繞的青煙,幻化成商遠的臉,自近處凝視著他,臉上仿佛還有淡淡的笑容。 仿佛在說--你終於肯來看我了啊。 顧子奇對著空氣點點頭。是啊,我來看你了。 討厭我嗎? 不。 那為什麼。 因為你的不幸,我無能為力。 真的……是這樣嗎? 恍惚中,他仿佛回到多年前的那個深夜,自暗處流淚的、深刻的、虛幻的、白花一樣的面孔--那個時候,為什麼沒有走過去,抱抱他,安慰他? 哪怕只是空虛的擁抱,哪怕只是互舔傷口,也能夠在寒夜裡溫暖他,不是麼? 又或是,在他寄來明信片的時候,按照上面的電話打回去,說,恭喜你了,祝你成功。 也許,他就不會墮落了。 再不濟,在得知他並沒有參加那個劇組拍攝的時候,跑過去說,爺的,理它鳥的,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後爺罩著你,看誰敢欺負你。 或許,他就不會自殺了。 隱約聽別人說,白筠庭也是這般把項蓮生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才造就了他毫無缺點的一生。傳遞小道的人一片竊竊的私笑,而今才知道,那是一種濃烈而厚重的感情,令人仰觀,亦不敢逼視。 朦朦朧朧中,顧子奇忽然想起,最後一次見到商遠居然是在三四年前,他燙傷一般把燃到盡頭的煙丟得老遠。 沉默了一會兒,他從衣兜裡掏出一張小紙片來,認真的讀了兩遍,最後點燃了打火機。 天臺的風真的很大,沒有攏火的話,火苗一下子就熄滅了。顧子奇打了好幾遍打火機,才終於點燃了紙片的一角。不到一半火苗熄滅了,他又不洩氣的點燃了它。 最終,小紙片燃成了灰,很快就被晚風帶走,消失不見了。 顧子奇抬起頭來,對著空氣中的某一點微笑著,溫柔的說道-- 好了,你人生中的最後一個污點沒有了。 你是乾淨的。 一遍又一遍。 顧子奇用發顫的聲音,對他,亦對著自己說-- 你是乾淨的。 幻境中的他似乎在搖頭,在歎息,而最終,他看著他,輕輕軟軟的笑了。 他說謝謝。 顧子奇淚流滿面。 29 我們都有那麼一段純粹的時光。 只是時間太短了。 --龍旌 by 《藝術人生》 那天晚上以後,龍旌沒事兒就在顧子奇面前轉悠。 如果是挑釁的目光加上叛逆的表情也就算了。可偏偏他的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那友好的眼神加上忠誠的表情,裝上一條尾巴就可以做大型犬,還是導盲型的。顧子奇不想惹事兒也要爆發了,終於在某一天的過道裡,截住了龍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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