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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那麼之前的「路狄」呢?他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為什麼?

  我想起第一次在貓尾草叢中見到他,想起他說他是我的守護天使,想起他笑眯眯地說是我的守護天使,叫我主人閣下,想起他圍著圍裙開心地為我做飯,想起他鄭重將邀請卡交到我手中,說我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而現在……他根本不是真正的路狄!

  那麼之前說的話,之前的一切都是在騙人嗎?

  「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Louis,不,現在應該是路狄,低下頭來看我,完美的五官像是沉浸在月光中,透著微微的冰涼,「還是在你心裡,我是個不值得相信的人?」

  「不……沒……不是……你沒有錯……是我……是我太笨……弄錯了……」是我太容易相信別人,那麼輕易就被騙了。

  我說這卻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看到他眼睛裡那抹奇異的光彩。那抹光彩就像黑曜石閃動出來的魔力,陷進去就再也拔不出來了……那種魔力讓我很害怕。

  「知道自己笨以後做事就多用用腦子,不要被人賣了還在替別人數鈔票。不過,像你這種人估計也不會被賣掉,因為買回家也只是浪費食物而已,什麼作用都沒有。」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我扁了扁嘴巴,回道:「是啊,我很沒用。」

  心裡意外地並沒有很難過,因為知道他這麼說心裡其實並沒有惡意,而嘴巴甜蜜的人說著好話,心裡也未必是那麼想的。

  人類就是這麼奇怪,害怕被別人騙,卻不停地騙人。

  為什麼會這樣……很累……

  路狄是魔女給我指定的狩獵對象,之前我一直弄錯了人,對「路狄」的感覺一直很奇怪,但是現在看到Louis,知道他才真正的路狄,不知道怎麼的,心裡竟然有些小小的開心和慶倖,有種甜甜的情愫在心理滋生成長,並且開出繁茂的花朵。

  這時候,舒緩的音樂聲緩緩響起,鋼琴和小提琴的完美音質讓舞池瞬間變得高貴而浪漫,路狄突然放開我的肩膀,改為抓起我的手,用低沉卻不容抗拒的聲音說:「請你跳舞。」

  「呃?」我錯愕,想起英紗之前跟我說的話:在舞會上一起跳第一支舞的男女會變成真正的情侶。

  情……侶耶……

  難道路狄,Louis大少爺您真要跟我跳這第一支舞嗎?我們兩個怎麼看都不太可能成為真正的情侶,這樣明目張膽地打破學院裡的傳說好嗎?

  而且哦,Louis少爺您這哪是在邀請啊,根本就是強迫,手被你抓那麼緊……嗚嗚嗚……好疼……Louis少爺,請問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臉紅成那樣……是因為害羞嗎?」路狄看了我一眼,抬頭看了看舞池上方那個奢華的吊燈,「把那個弄滅,燈光應該就會按需多吧。」

  「呃?」我再次錯愕,不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麼,而且……明明就是他的臉比較紅,是他在害羞才對吧?

  容不得我多想,只見路狄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支金色的飛鏢,咻的一道金光滑過眼前,那盞可憐的大吊燈登時破碎開來,華美的碎片如同流星掉了一地。

  燈光陡然暗了下來,舞池裡只剩下滿天的星星在一閃一閃,氣氛不但沒有被破壞,蛋兒變得更加浪漫。

  周圍響起一片驚呼,路狄拉著我的手微微用力將我拖到懷裡,有力的雙手緊緊攬著我的腰,不給我任何掙扎的機會,然後帶著我幾個旋轉,輕巧地滑進了舞池。

  柔美的音樂在耳邊緩緩流瀉,星光之下,路狄的舞姿優雅而華美,漸漸將我迷醉。

  我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幾乎半掛在他身上,跟隨著他的腳步,旋轉輕舞。

  從來不知道自己跳舞也可以跳得這麼好……從來不知道原來跳舞也可以讓一個人幸福得快要暈過去……

  昏暗曖昧的柔光中,路狄褪去平日的冷酷,溫柔地摟著我的腰,用恰到好處的力道帶領著我。他那柔軟的黑髮,黑曜石般的眼眸,線條完美的鼻子和微微淡粉的唇,一切的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實,讓我沒有力氣抵抗,也不想抵抗,只能任由他一點一滴進入我的心……

  「不要連跳舞都擺出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你這樣我會自動理解為——你在引誘我。」舞至中場,他突然俯下身趴在我耳邊低喃,溫熱的氣息吹拂在我耳邊,讓我渾身一陣酥麻。

  Louis少爺啊,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明明是你在引誘我,卻還要惡人先告狀,嗚嗚嗚……你看吧,你成功了……這下讓我怎麼辦……嗚嗚嗚……

  一曲終了,我還沉浸在他的氣息中無法自拔,,周圍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路狄將我帶到一旁的圓桌前坐好,這時有個看起來跟路狄一樣擁有著完美五官的女生上前來跟我打招呼。

  「嗨,佳琪小朋友,舞跳的不錯嘛……」

  佳琪小朋友……

  聽到這個稱呼,我立刻警覺起來,全身都跟著顫抖了一下,剛才還猶如在夢裡的思緒瞬間清醒了許多。

  來人穿著一襲淡紫色的小禮服,襯得高挑的身材更加玲瓏有致,長長的頭髮在腦後挽成優雅大方的造型,只是薄薄略施粉黛就足以散發出豔壓群芳的獨特魅力。

  「魔……魔女哈裡路亞!」我驚叫出聲,沒想到願靈屋裡那個像資深大姹女一樣的魔女竟然會出現在這裡,更加沒有想到,她只不過是換了套衣服,摘掉眼鏡,竟然就變成了一個超級大美女。

  「佳琪小朋友,今天好像很開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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