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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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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逢寺廟輒五體投地叩拜不已,甚至在送子觀音前面也是如此,可見其宗教信仰之虔誠。我們還去了一個縣城。那裡據說有全國保存最完整的古城牆,已經被列為世界遺產了。上海的一位起初風頭甚旺後來被罵得遍體鱗傷的散文作家還滿懷悲憫地以救世者的姿態對此地大書了一筆。但我對這個灰色的笨重的城牆以及城內的破磚爛瓦提不起一點興趣。我認為所有的人文景觀和歷史遺跡對我而言都是一文不值,我對它們總是不屑一顧,甚至故宮、天壇、頤和園……也許只有高山大川江河湖海等自然景觀才能令我心潮澎湃壯懷激烈。 租了兩輛自行車,我倆在城牆上轉了一周,居然沒有一絲愴然而涕下的感覺,可謂麻木不仁極矣。回去的時候,有此女同車,顏如舜華,感覺頗佳。她有些累了,伏在我的肩上睡著了。輕輕地擁著她,心裡湧起一絲絲憐愛之情。她的心中應該會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憂傷吧。她是那種即使愛死了恨死了都不肯輕易在臉上顯露出來的女子。她總是把自己掩藏的很深。她的一切我都不得而知。也許我永遠也不可能達到她的內心,如同手電筒無法探測到海底的深度。 她為什麼要不遠千里來到烏城?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以前曾經都做過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我們為什麼相遇,共乘一車又相偎相依?是不是我們也同病相憐,鬱鬱不得意?……我內心的好奇如同屈原大夫的「天問」一樣無休止地開始了。 第四章 大四的狂歡 3、慕容婭的來訪(2) 她醒了,沖我溫柔甜蜜地笑了笑。我立刻想,當我早晨醒來,一眼看到她這種微笑將會是什麼感覺?她開始整理自己的頭髮。竊以為,女人的長髮散亂著披下來,真的別有一番風味。 我歪著頭看她,癡癡地對她說:「女人梳妝的時候是最好看的,因為那時候她們最有女人味。」 同時心裡卻在想:早上的時候我慵懶地躺在床上,看著她坐在檯子前梳妝該是什麼感覺? 她笑著輕輕打了我一下說,你肯定累了吧,來,我讓你輕鬆一下。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便開始在我脖頸和後背上開始按摩和捶打。起初還真的有點不習慣——我莊小魚平生以來還從沒有如此受到女人的照顧過,唉,小子何德何能竟得佳人如此垂青! 她簡直是個無微不至體貼入微百依百順的好妻子。我心裡暗想,哪個混蛋能娶到她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啊。同車的男人們看見了情景,心理極為不平,對我氣喘吁吁怒目而視。 不過,我承認,我喜歡被女人照顧和伺候的感覺,尤其是溫柔可愛漂亮的女子。我喜歡聰明美麗可愛的女子給我端茶倒水,捶背揉肩,洗衣做飯。或者廣大男性同人皆當有此同感乎? 我還得承認,這種女子是我的天敵和剋星。在她面前我暴戾的性格將無所施展。這種女子是水做的,跟她們我永遠不可能強硬起來。縱有百煉鋼也要化為繞指柔吧。 在魯村我的小房間裡。她說,你這裡也不過是一桌一椅一床一凳而已,我不禁笑了。這樣有文學水準的幽默話不是秦曉雪能說出來的,來自於一篇古文《口技》。她還說我,「個兒郎目光灼灼似賊」,我也不以為忤。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聊齋》中西城娘子評價花城娘子的風流丈夫時所說的話。 我趴在床上,她給我敲背,哢哢有聲,十分舒服,有專業水準。以至於我內心卑鄙地開始懷疑她是否曾經從事過此等行業。她打消了我心頭的顧慮,說她父親生病的時候她就學會了這手絕活。突然心裡想起《沙家浜》一句戲文:這個女人不尋常。 她要回去的時候,我真有點捨不得。照片上的她笑得那麼開心甜美,看不出任何憂傷。她說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朝著最壞處想,結果總會好一點,所以就會開心一點。 我說,給你父親買點本地的煙酒吧。 她說,不用了,他已經去世6年了。 我吃了一驚,又為自己的魯莽感到懊悔。她說沒什麼,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已經麻木了。 該上車了,我突然流淚了,不知道是因為可憐她還是因為可憐自己。我也想到了自己和柔兒和小雪以及她在一起時的歡樂時光,以為此種時光將再也不可複得,便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回去後她就給我寫信來: 小魚: 現在我正坐在宿舍的床上給你寫信,對門宿舍有個女生正在看電視,很吵。宿舍共8個人,連我在內只來了3個。明天是星期三,我只有2節課。我原來以為是星期二,全天上機,開始自己設計圖樣了。悔之晚矣。早知如此,我會在你那裡多呆兩天。昨天下午2點45分出了蘇州站,因為回來的路上有幾個站沒有停,所以快了一個多小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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