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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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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首詩的全部我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記得它當時還被騷人拿去發表在他們主辦的學校文學刊物上,以至於讀了它的學生見到我就盯住不放,那眼神就像在盯一隻過街老鼠,令我每天毛骨悚然。 宿舍失竊事件也時有發生,我們班長那只貴州毛驢借的新聞系的一架專業相機放在床上,它去撒了一泡驢尿,回來後就不翼而飛。用盡一切辦法也沒有找到後,它黔驢技窮了。最後,驢不勝怒,蹄之,在宿舍好一番尥蹶子,又跳踉大喊了一番,才開始借錢賠償。 另外,女生那邊發生的盜竊案件比較多,一般是她們晾曬在宿舍外邊的內衣內褲什麼的不見了,一般可以在男生宿舍這裡可以看到。我說一般主要是想強調,特殊情況的話會看到一個男生穿著女內褲深夜出入廁所。按照孔乙己的邏輯,偷書不叫偷書,叫竊書,畢竟是讀書人的事麼,即便被稱作賊,那也是雅賊。而我想,偷盜女生內褲者,也一定非心懷浪漫情愫者不辦——與夢中可人之褻衣一親芳澤,陶醉之態大可想見。如此看來,可謂雅賊花賊,抓住亦不忍送官也。 這就是我們這些溫文爾雅的天之驕子在象牙塔里的幸福生活。 第一章 大一的欣喜 9、一夜情(1) 1997年1月3日下午3點半。剛午睡醒來坐在桌旁複習《現代漢語》,珮珮來我們宿舍找我,送還上期的《大學生》雜誌。我穿上大頭皮鞋,拿了外套和帽子準備和她一起出去。她說去打羽毛球吧,於是我倆來到宿舍旁邊的操場。 天比較冷了,還有風,於是我們登上操場西邊的有著三面牆壁的主席臺。打了半個多小時,竟然覺得熱,出了些汗。我說下去走走吧,便沿著跑道轉了幾圈。我把我的帽子扣在她的頭上,她回過頭來看著我笑。我跟她開玩笑說:「你也在一步一回頭瞟你的意中人嗎?」她卻笑著說:「別臭美了,你!」 我喜歡她的眼睛,大而且亮,可以在她的眼睛裡看到我自己。她臉色紅潤,頭髮也很長,健康而且頗有些氣質。就像劉德華兄在一個洗髮水廣告中所說的那樣:「我的夢中情人,有一頭烏黑的長髮,大眼睛……××洗髮水。相信我,沒錯的。」我喜歡劉德華,也喜歡那種洗髮水,當然也喜歡他心目中那種類型的夢中情人。 我和她的結識還是挺快的。上周我感冒了,和她聊天時她知道了,就送了藥過來。為了答謝她,我準備請她去看電影。碰巧週五公路局電影院放映《穆斯林的葬禮》,她本來打算和同宿舍的女孩曉月一起去看的,便改了主意和我一起去了。 前天慶祝元旦的時候,在學校旁邊的一家歌舞廳舉行了96級中文系的聯歡活動。我還不揣淺陋地獻歌一曲。「大家好,我叫莊小魚,莊子的莊,大小的小,魚水之歡的魚。今天我給大家唱首華哥的歌曲——《忘情水》,希望大家能夠喜歡。同時,祝願大家元旦快樂,趕快找到自己的夢中情人。」 於是音響裡傳來我深情款款的渾厚的男中音:曾經年少愛追夢,一心只想往前飛。行遍千山和萬水,一路走來不能回。驀然回首情已遠,身不由己在天邊。才明白愛恨情仇,最傷最痛是後悔…… 我的聲音幾乎可以和劉德華亂真,並且由於結合我真實的親身感情經歷,我唱得十分投入,甚至把自己都感動得流下了眼淚。結果可想而知,我的歌受到熱烈的歡迎,尤其是女生,她們尖叫著朝我揮舞手臂,獻上飛吻,還朝我扔了幾個分量頗重的蘋果、香蕉,感覺自己就像《世說新語》中的潘安出遊遭到喜歡自己的女人的水果投擲一樣,特自豪。其他幾個專業的女生也開始紛紛打聽我是誰,是不是不久前剛剛失戀過。 無可否認毋庸置疑,我是一個十分濫情的傢伙。我很容易動感情,很容易快樂和悲傷,哭哭笑笑對我來說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為此我一直後悔自己咋就沒報考北京電影學院呢,否則說不定一不小心也就紅了。 回到學校後就開始在主樓的106大教室包餃子。我從餐廳搬來一大塊麵團,走進教室後便聽到他們的歡呼。一群女生向我伸出雙手,我頓時感到受寵若驚,好像他們不是在要我手裡的麵團而是要把我搶走一般,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我終於把麵團給了珮珮,因為這些女生中我覺得還是她最漂亮。由此我得出一個人盡皆知的真理式結論:人,尤其是女人還是要長得漂亮些才好。 珮珮包餃子的技術十分熟練,無論是擀面皮還是包餡都是又快又好。讓我私下裡覺得她以後極有可能會是個賢妻良母、裡裡外外的一把手。後來不知誰開始拿了個小麵團相互投擲起來,於是大戰拉開了序幕。曉月拿了一個麵團一邊走過來一邊朝我投擲,卻被我躲過去,然後我順勢抱住她,在她臉上抹了一把麵粉。曉月經常穿著一套洗得發白的牛仔服,對自己的相貌和身材很有信心。調戲她的時候她一臉含羞帶笑的樣子頗有韻味,總讓我心猿意馬。對門宿舍的一個男生為了給她報仇,抓了一把麵粉拉開我毛衣下領子就塞了進去。我不禁火了,卻笑嘻嘻的裝作沒事的樣子跑開了。過了一會,我端了一個麵粉盆子過去找到他,整個扣在他的頭上。打完這一仗估計損失了至少十幾斤麵粉。 餃子是在學校裡的一家私人餐廳裡煮的,於是我們一窩蜂又跑到那裡。每一鍋餃子出來都被迅速瓜分,一片風捲殘雲狼吞狗咽的豪放景象。珮珮對我說她餓了,我趕忙去搶了一盆獻給她,感覺自己頗有中世紀歐洲的騎士風度。程剛也在,走過來邀請她過去吃——他倆高中是同班同學,也是一塊玩出來的。 程剛,男,不知其仙鄉何處,驢齡幾何,五短身材,黑色面皮,愛踢足球,動作優美,姿勢難看,技術很糟,餘則更一無是處。其名字可能來自一句俗語——恨鐵不成鋼。估計他的父母可能想把他這塊爛鐵恨成一塊好鋼吧,可惜最終事與願違。程剛一宿舍的人也在起哄,要她過去。我頗感自己勢單力薄寡不敵眾。珮珮拗不過,只好過去了。我也沒有什麼不樂意——無所謂的事情。 吃完飯,要散了,我走出去,珮珮追出來,跟在我後面。我倆一直坐在操場邊上聊天,不知不覺就到12點半了。送她回去,卻發現她們樓的大門已經上鎖了。這時候阿姨肯定是不會給開門的,而且還會罵人,還是不要去搠母老虎的屁股為好。透過大門的玻璃,曉月在裡面看著我們,一臉壞笑地說:「進不來啦。你們一起去外邊過夜吧。」 這時我吃驚地發現她的旁邊竟然是新聞班的一個男生。這還了得!女生宿舍樓裡混進去男生了,這不是色狼進了羊群嗎! 後來才曉得他們宿舍的男生也在女生那邊聊天、打牌,要回去時才發現大門上鎖了,只好在女生的香閨裡「委屈」一晚了。 「唉,唉,竟然有這樣的好事。」我不禁一唱三歎。 珮珮笑著白了我一眼,說:「你怎麼就這麼壞呀!」 她的眼睛在幽暗的樹影下仿佛閃著某種曖昧或者渴望的星光。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呀!」我開始調戲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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