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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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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來的時候,嚴清音就發覺自己的喉嚨非常難受,去倒水喝——意料之中,廚房還是昨晚淩亂不堪的樣子。唐聖霖躺在地上,蓋著被子,睡得死死的。 她已經沒有了火氣。唐聖霖天生就是以自己為中心,希望別人都繞著他轉的那種人,要他學會為別人想,體諒別人,怕是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還是跟平時一樣,嚴清音準時出門上班。等她關上門,唐聖霖的眼睛就睜開了,他爬起來,走到廚房門口探頭看進去,確實亂得很。 不管它……他在心裡拼命說著。同時決定今天不呆在家裡,出門轉悠去。 在避風塘坐了一天,等他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清音正蹲在廚房的地板上,擦著污漬。茶几上擺著飯菜,看樣子清音已經吃過了。 他坐上沙發,拿碗盛了飯來吃。 吃飽後,他望了廚房一眼,清音正走出來。 他立刻過去,「清音。」叫了聲,卻不知接下去該說什麼。 嚴清音不看他,徑直往房間走去。唐聖霖不自覺地拉住她的胳臂。 「放手。」嚴清音冷冷地說。 唐聖霖一驚,「你怎麼了?」她的嗓子不復平時的清清潤潤,變得有些沙啞。 嚴清音用另一手拉開唐聖霖的手,不再說話,走進房間,把門關上,剩下唐聖霖一個人在客廳。 今晚又聽不到清音彈琴了,他想。心裡像失落了什麼。 他把髒的碗筷盤子拿到廚房洗,他洗得很慢,很小心,怕自己手滑又打破了。 廚房已經被清音整理乾淨,恢復它纖塵不染的樣子。 洗好碗,沖乾淨手,他癱在沙發上,只有牆上的鐘聲陪伴。 清音已經三天沒有跟他說話了,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冷戰?他想要跟她和解,但又不知如何開口。給她買了潤喉糖也沒用,她對他還是那麼冷淡。 他的心情就跟外面的天氣一樣惡劣,有風有雨。 雨? 清音應該沒有帶傘吧,上午可還是晴天呢。啊,他要去給她送傘,清音見到他不畏風雨,跋山涉水地去接她,一定不會再生他的氣了。老天還真是會給他製造機會。 想到就做,他找出兩把傘來,直奔她就職的學校。 嚴清音大學畢業後留在了母校教書,任小學部的音樂老師。她喜歡小學生,他們是純真的,沒有複雜的思想,也不會有早戀的煩惱。對她來說也比較容易教。 攔了輛計程車,一個小時後停在了鴻為的大門口。因為學校規定外來車輛一律不得入校,他只有付錢下車,打了傘往裡走。小學部就在一進校門的左手邊,在綠樹掩映中一幢五層樓的紅磚牆建築。 走在鵝軟石鋪成的小道,兩邊開著白色的小雛菊,還有一個秋千架被雨打得濕了個透。踏上階梯,他收了傘。 熟悉的琴音穿透雨聲,從長廊盡頭傳入他的耳中。是清音在彈琴。他慢慢朝琴聲走去。 牆壁上滿滿的塗鴉之作,有些因經年累月,淡去了顏色;有些是新畫上去的,色彩鮮豔。路過的每間教室都亮著燈,老師正在講臺上講課,下面仰起的每一張臉都是稚嫩的。他過去也這樣的嗎? 站在音樂教室的外面,透過玻璃窗,嚴清音正坐在鋼琴前彈奏耳熟能詳的《Do Re Mi》,她彈一句,唱一遍,再重複彈這段,教學生們唱。嚴清音嗓子啞了一天就好了,她唱起歌來算不上天籟,卻讓人聽著舒服,就跟她的琴聲一樣,帶著溫暖陽光的味道。 時間的流逝,唐聖霖感覺不到。直等到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從教室裡湧出來,他還有些意猶未盡,歎時間過得太快。 嚴清音合上琴蓋,站起身,一抬頭發現唐聖霖就站在門外,呆了一呆。 「你怎麼來了?」 唐聖霖走進教室,坐進椅子內,手摸過光潔的桌面,「好久沒回來這裡了,真有些懷念。還想到不少學生時代的事情。」 「你來這裡就為了懷舊?」 嚴清音似乎忘了她和唐聖霖正在冷戰期,唐聖霖卻在心內暗自高興。清音終於跟他說話了。他果然來對了! 「不是。」他舉高手上拿著的傘,「外面正在下雨,我猜你沒有帶傘,所以來給你送把傘。」 嚴清音呆了下,她沒想到唐聖霖會為她送傘。她頓時有種窩心的感覺。 「謝謝。」她沒有說,她的辦公室裡有把傘。她知道自己的記性不好,所以在辦公室裡一直有備著傘,就是怕遇到今天這種情況。 但唐聖霖專程為她送傘來,就像小時候每次遇上下雨天,母親撐著傘來學校接她一樣。回家的路上雨下得再大,母親也不會讓她淋到一點雨。父母車禍去世後,就再沒人會來給她送傘了。念大學的時候,經常忘記帶傘,她獨自走在冷雨中,那種寒是寒到骨子裡的。 「你還有課嗎?」如果沒有,他們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搖搖頭,她今天已經沒課要上了。 「對了,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唐聖霖面對鋼琴,忽然想到。這個問題他擱在心裡很久了,每次清音彈琴的時候他都會想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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