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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話說何夕繞場三周半終於甩掉巨雞的糾纏,鑽出緻密的人群逃到人煙稀少的走廊,新鮮空氣頓時湧入肺部。生活啊,還是美好的……

  「何夕?」

  她回頭看來人,原來是社聯主席。她說:「謝謝你了。」

  「哪裡哪裡……」得到表揚,何夕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白學姐靠在窗櫺邊,微微地笑。今天她穿著卡其布料的連衣裙,褪去了平日的咄咄逼人,多了一份鄰家大姐般的平易:「昨天的事情,你怎麼想?」

  是指社團暴動想要推翻社聯的那個情景?何夕其實沒什麼想法,畢竟獨當一面的人是白學姐,她只不過是眾多佩服者之一。

  「其實,我們並不是要把社團的權力集中到手上。」白骨精說,「只是希望供給社團一個互相交流的平臺。剛創建社聯的時候,我沒有想到過A大的社團有這麼多,各種規章制度混淆不清,大概只有一起奮鬥過,才知道彼此的艱辛。」

  「哦?以前沒有社聯的嗎?」

  白學姐警覺地看了何夕一眼:「你不知道?」她思忖著要不要向她詳細介紹,畢竟這也不是好的經歷,還是少點人知道為妙。

  「以前沒有社聯,沒有藝術中心,甚至連事務中心也不是獨立的。」冷冷的聲音插入她們的對話。程子莫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們身邊。

  「只有學生會?」何夕仰首問他。

  「對,只有學生聯合會。三年之前。」

  「我怎麼不知道?」

  程子莫不語,眼神中有不清明的東西在晃動。

  何夕沒有追究。假若別人不肯說,自是有他不說的道理,她不會強求。聽到姚芊芊在叫她,便和兩位主席告別向走廊的另一邊走去。

  二師兄屁顛屁顛地溜達過來:「呦,小莫莫你果然來了。」說話的時候,他的猿臂已經勾搭在了程子莫的肩上。白骨精眼見這情景,立刻走開,總感覺那個像人猿泰山一樣的人物後來說出的話,會將她心目程子莫的形象完全顛覆。

  他能不來嗎?朱仁傑剛才打他電話說:何夕正被大雞巴追著跑。結果倒是天下太平,只見大雞不見巴。他的神經又白抽了一回。

  「我可是力挺你的哦,這麼久了怎麼都沒有表示?」二師兄開始傳授他生活的秘訣,「是擔心賀修遠吧?那小子比不上你的。最近聽說他直研了,你又不考研,那多順啊。想你大爺回A大開著車,他還在騎自行車。你買洋房別墅,他住宿舍每天斷電。你月末數錢請客,他在作畢業設計。你在Starbucks喝咖啡,他在寢室沖阿華田。多好的機會啊,年輕人!哦?怎麼走了……我話還沒說完呢……」

  還沒等朱仁傑來得及把他抓回來再教育,就看到走廊那頭的程子莫一個漂亮的左勾拳,將欺在何夕身上正要獻上熱吻的外國人掀翻在地。

  天,演變成國際問題了!

  「良辰美景,為您帶來社團聯合招新的特別報導。觀眾朋友們,你們看到了嗎,我們程主席的左勾拳實在漂亮啊,不行了……」

  校台果然是八卦先鋒,無處不在。朱仁傑歎氣,然後突然沖到鏡頭面前:「同學們同學們,看一看瞧一瞧了哦,Boxing俱樂部歡迎各位帥哥美女加入,我們的口號是:暴力不能解決一切問題,但是可以解決他!感謝我們的兩位榮譽會員給我們帶來的現場真人秀表演……」

  好不容易把校台和看熱鬧的人引開,發現走廊上人不多,何夕開始發飆,尖聲叫道:「你幹什麼啊!他鬧著玩的呀!」

  「這種事情能鬧著玩嗎?!」

  他竟然吼她?用這種龔成那爆種才會使用的國家標準爆破音量?莫名啊莫名。

  沒有人看到過程子莫發火的樣子,因為他太冷,好像只會掉掉冰碴兒。像個熱水瓶似的,除非熱氣頂掉塞子,不然誰都不知道其實裡邊裝的是沸騰的開水。

  小白捂著受傷的臉:「When……好痛哦……」好不容易從地板上爬起來,一個踉蹌,又靠在何夕身上。

  眼見程子莫又起了殺氣,朱仁傑趕緊拉住他,感覺到他皮膚底下的肌肉抽得都快成水泥塊了,低聲說:「不要鬧了!你想給何夕惹麻煩嗎?」

  「梅川,給小白道歉!」

  此刻某人是倒抽一口冷氣啊,他小學妹的EQ竟然低到這地步,真是為兄的不是啊……不料,當事人竟然繃著臉,冷道:「抱歉!」

  「你哪裡有道歉的樣子?」何夕扶住還在搖晃的小白,料想這一拳揍得不輕,下巴都腫了,可憐啊,無妄之災!知道他秉持保守派思想,見不得外國人在他的地盤奔放耍浪漫,但是當眾襲擊外國友人,國際聲譽就不好了,想我A大還是世界知名的重點大學……

  如果他有水袖,程子莫現在的動作一定是拂袖而去。二師兄甩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急急跟了上去。

  「小白對不起噢,他最近壓力太大,難得你過來這邊玩……」何夕不好意思地望著他。

  「沒什麼啦。」小白摸摸下巴,發現還在,「不過,剛才有一瞬間,我以為自己會死。那個人很喜歡你吧?」

  何夕一臉「你肥皂劇看多了,腦袋秀逗」的表情:「跟你說啦,就算你剛才想熱吻一個歐巴桑,只要歐巴桑在抵抗,他也一定會見義勇為的!」

  熱鬧的百團大戰在華燈初上時落幕,何夕收拾完東西,聽著龔成嘮叨他在招新會上的豐功偉績,眼睛一斜,又恰巧看見對面樓頂煙囪開始冒煙。心裡盤算著,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

  於是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有一人影爬上了西樓的露臺。

  「喂,對面的梅穿內酷!」

  隨即有人影向她這邊移動。到達可視範圍,何夕看見一張冰冷的臉上寫著: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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