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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你和程子莫聊了什麼?」這聲調儼然醋勁十足的丈夫。

  「沒什麼,人家還沒說到5句話就給你這個樣子趕跑了,羞不羞,又不是小孩子,耍什麼性子?」何夕圍上圍裙開始準備晚飯,剛才順路到超市逛了一圈,買到了新鮮的豬軟骨。有人斷腿斷手,正好拿來進補。她忽然感到身子一沉。

  賀修遠從背後緊緊擁住了她,身體的重量完全壓在她身上,好像把她當作唯一的支柱。他的頭深深埋入她肩膀上的秀髮之間。何夕的味道變了,不是變得狡猾而是變得冷酷無情。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報復他折磨他,哪怕一個眼神、一句話語。

  「放開啦。」

  「不放!」

  「叫你放開啦!」

  「不放!」

  「我報警啦!」

  「不放……」

  在何夕看來,他這時顯出來的霸道極端不可理喻,幼稚得令人發笑,卻想不到這是賀修遠最本能的行為。是她逼著他,接近了極限。

  「我手裡可是拿著菜刀……如果愛惜你的豬蹄的話……」

  聞言,賀修遠才乖乖地放手,臉色有些怕人。她微微一笑,同時在垃圾桶看到了某個茶杯的殘骸。

  那個杯子不是她用來給程子莫泡茶的嗎?還真小人啊……

  「殿下,有件事不得不和你說,我和SI的兼職合同到下周就結束了,所以我準備搬回寢室住。不過放心,我已經給你請了一個專業護理人員。相信在開學前你就能康復了。」

  賀修遠只是默默地看著她,沒有說話,好像聽到的是「今天晚上吃排骨湯」這樣無關緊要的話。何夕心想,這莫非是暴風雨前短暫的寧靜?

  過了很久。

  「是嗎?那你走吧。」他淡淡一笑,山河失色。

  「我明天早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像這樣才能控制住情緒:「現在就走。」

  「開玩笑,我湯還沒燉好,等下你吃什麼?看看,這是剛才程子莫和我一起去超市買來的蹄膀,沒想到他還很會挑啊,人家比你能幹很多,知道嗎?」

  他的笑突然收斂起來,就像有什麼本質的東西,要從面具的裂縫中爭相地擠出來。

  「每次程子莫一出現你就這樣!!」

  「你在說什麼啊?」

  「你滾,我不要看到你,帶著你的貓滾到他身邊去!!!」

  他的偽裝在她面前早已千瘡百孔,本想維持最後的尊嚴,可惜有些事情總是事與願違。

  這人瘋了。開始亂砸東西,用5分鐘可以使房間亂到看不見地板,這也算是一種才能。何夕挑眉,在他的無理取鬧面前,只撇下一句話:

  「那你自己保重吧!」

  世間萬物遵循「距離就是美」的真理。就像A大引以為豪的拖鞋大門一樣,只有在遠處眺望才能看出那是船隻用來乘風破浪的帆。在遠處,我們視線變得模糊,想像卻變得美好,將土堆當成蓬萊,把水池當成渤海,認為賀修遠是王子……

  坐在程子莫對面的大姐,長波浪的秀髮中,摻著幾縷可愛的粉紅色。明明是個大人,臉上卻掛著孩子般調皮的笑容,她用妖豔的長指甲,叉起一個裝飾用的模擬蘋果,一切為二。光鮮的果皮外表下,立刻露出了黃蠟污穢醜陋的本質。

  「失望嗎?根本是不能吃的東西啊!難過吧。」時髦的姐姐攏了攏頭髮,笑道,「另外,每個女人都有天生的母性,她們同情弱者,愛憐幼小。賀修遠只是占了一時的便宜。不過,你出手也太慢了吧,梅川內酷學弟!」

  梅川內酷,梅川內酷,梅川內酷,她默念著四個字,開始放肆地笑,沒有修養地捶著桌子,陶醉在自己的冷笑話中,完全忽視程子莫不悅的眼神。

  「誰沒穿內褲?」朱仁傑及其小師妹何夕此刻正由侍者帶領,走近這對詭異的搭配。

  「他擁有梅花一般的高貴、冰川一樣的氣質、與眾不同的內涵、無人能及的冷酷,於是我們大家尊稱他為:梅川內酷!」她笑得更加肆無忌憚,前仰後合死去活來……周圍人側目之。

  何夕的二師兄終於從國外交流歸來,為了感謝何夕對「師傅」的照顧有加,特地在開學前幾天,於市內某著名飯店宴請有功之臣,順帶著介紹一下他傳說中的神秘女友。

  為什麼程子莫也在這裡?難道他就是二師兄的女友之一……何夕上下打量他,覺得不可思議。

  「沒穿內褲……」她想笑又不敢笑,就像臉部抽了筋。後者尷尬地咳嗽,一絲不苟的臉上,竟然有些泛紅。

  「來來來,介紹一下,這人是我本科時候的學弟。連你二師兄都帶師妹來了,我怎麼可以一人赴會?」漂亮開朗的大姐拍著何夕的肩膀。何夕頓時覺得她很眼熟,看二師兄朝他眨巴眨巴眼睛,恍然醒悟——這個姐姐不就是二師兄照片上笑得陽光燦爛的那位?

  「小梅啊,還不快給人家何夕同學搬椅子!」姐姐繼續揶揄程子莫,修長的指甲直戳他的腦門,太詭異了,這個畫面要是傳播出去,程子莫嚴肅清高的形象必定毀於一旦。何夕對這位姐姐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二師兄貼在她耳邊低語:「見識她的恐怖了吧……」

  「嘀咕什麼呢,老豬!何夕啊,你知不知道你二師兄什麼德行?念首他當初用來追求我的小酸詩給你聽聽——」

  「妹妹幾時有,把酒問室友。不知隔壁姑娘,可有男朋友?我欲鑿牆看去,又恐牆壁太厚,疼壞我的手。改用偷窺鏡,那屋人已走。

  轉樓梯,低頭看,那某某,果不單身,她正挎住俊男肘。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來有,但願沒多久,他倆就分手。」

  何夕笑倒,朱仁傑不滿:「寫的人是我,背的人是你,你更加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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