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小熊座少女 | 上頁 下頁 |
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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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她無力地放下電話隔絕這些噪雜,地毯上的腳步聲很輕,她抬起頭見夏森澈提著肯德基全家桶站在門口。都聽到了吧,無所謂,已經夠難看了,一家人赤裸裸的醜態。 "我已經讓我媽問過了,你媽不知道純淵住哪裡。"夏森澈將東西放在床上,"吃吧。" 春緋默默地打開盒蓋,他為什麼會來這裡,答案清晰明瞭,她不想知道了。他是來找她的,可憐她也好,純粹的好心也好,對她舊情未了也好,她都不想知道。在夏森澈面前如果太聰明,只是徒增煩惱和一些不必要的羈絆而已。 "我留下來找純淵,你明天就回去,課程不能耽誤太久,而且,他們不是還要離婚嗎?" "找不到我哥,我哪裡都不去。"春緋聲音裡是無法忽略的堅定。 "這個時候,不要讓純淵來擔心你了。"夏森澈扶著額頭,"現在他應該很痛苦,所以你好好的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 春緋吃東西的手停下來,他在關心純淵,可是明明不應該是水火不相容的兩個人。卻隱隱約約地建立起外人無法言喻的默契。 "這事跟你沒關係,我不會回去的,我哥總會去學校的,我等他。" "他不會再去那個學校了。"夏森澈突然而來的怒氣,"你對純淵的瞭解難道只限於這麼一點麼。他接受學校的保送來這裡,並不是多麼喜歡鋼琴或者這個學校,而是要打工賺錢,沒時間準備高考。他反對我跟你在一起的原因,你也從來沒關心過。只要他認為是對你好的事情,即使被你不領情,甚至覺得討厭也沒關係。他從來不告訴你,你對他有多任性,多惡劣。" "對,我就是這麼惡劣的人!"春緋目光灼灼地瞪過去,"不過,這也跟你沒關係,在我心裡,我連恨你對你惡劣都嫌麻煩,因為你什麼都不是!" "我什麼都不是,我明白。"夏森澈攫住春緋的肩膀,"但是,我親耳聽純淵說過,在這個世界上,父親也好,母親也好,只要是傷害春緋的人,都是我的敵人。所以,只要你好好的,純淵就不會有問題,因為這個世界上能毀掉純淵的,並不是父母離異,明星私生子或者別人的眼光。能毀掉他的,只有你。" 能毀掉他的,只有你。 她不想毀掉哥哥,只是想他過得好一些而已。不要太辛苦,像其他男生一樣去談戀愛,去玩,去做想做的事。她只是沒有想過,自己的這份任性和自私能毀掉他。 "你現在固執又任性的樣子和我剛認識你時,沒有什麼區別。"不知道是從哪裡吹來的冷風,還是因為他眼中的冷漠,"所以說白了,像你這種只會給喜歡你的人帶來麻煩還自以為是的女人,我才不會認真!" "啪。"格外清脆的耳光。夏森澈後退一步捂住右臉,真的不疼。些許淩亂的頭髮擋住了眼睛,不想去看她爬滿悲傷的臉。 指尖像竄過電流,無可抑制地傳染到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 她打了他,"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夏森澈轉過身,"我去給你買火車票。"門磕上的時候,兩個人隔了一扇門,卻身在兩個世界。 他走不進去,她出不來。 對不起,對你說了那麼過分的話,傷害了你。很疼,我能感覺到。我以前總覺得純淵是個難相處又冷淡的人,後來和你越來越熟悉,與純淵要保護的東西達成一致,所以才明白了那種感覺。 你就像去尋找幸福的公主,他是你的騎士揮著寶劍劈荊斬棘。公主在馬背上抱怨著,為什麼不讓我去下面走路呢,我想自己走。他會生硬的拒絕說,不可以,這樣會很累。你根本看不到他殘破的鞋子和腿上的斑斑血跡。 你路上遇見了拿著紅豔豔蘋果的和藹可親的老婆婆,你說,我只要吃一口就可以了。他卻更加冰冷的告訴你,不許吃陌生人的東西。你氣他太過小心翼翼時看不到巫婆氣憤到爆炸的臉。 你在山的另一邊遇見微笑的迷人的王子,你想接受王子舞會的邀請,他卻在南瓜馬上蒙住你的眼睛。當你再睜開眼時,劍上滴著血,王子不知所蹤。你不知道黑暗中發生了什麼,你恨騎士的專制和殘暴。但是你看不到騎士劃開自己的胸腔,將心臟獻給魔鬼作為交換,讓公主永遠幸福。 因為你是被保護的公主,所以你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春緋沒關係,只要能佔據你的心,即使是憎恨,我也要活在你的生命裡,根深蒂固,刻骨銘心。 第八回 我們就像一粒種子分裂出的雙生花朵,因為相似而靠近,也因為相似而排斥。 1 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一個圓圈,每日從一個點出發,轉一圈再回到這個點。時間被切割成了不規則的幾份,打工,複習,吃飯,連來回的路上都練習著英語聽力。她決心要將所有的時間填滿,再過七天就是十八歲,也是父母離婚近一個月的時間。 雖然不是多麼留戀以前的家庭,但起碼是完整的,看起來有個圓滿的殼子。不過殼子腐朽後,所有的痛苦都釋放出來,大家各就各位,是不是比較好。 春緋隨著洗碗工將垃圾往外丟時,手機響了響,她胡亂地往圍裙上蹭了蹭手,是陌生的號碼。來不及發愣,她接起來呼吸有點不規則地問:"喂,哪位?" 另一端是起伏的呼吸,細小而纏綿,耳邊呼嘯而過的是汽車尖銳的鳴笛聲,和手機裡的聲音重疊。春緋慌亂地四處張望,聲音都驚喜到顫抖,"哥,我知道你在附近,快出來!" 已經失蹤了太久,他沒有再回學校,也找不到人。母親這才覺得驚慌,無數次的打電話給她找尋純淵的下落,她是真的不清楚,母親卻不相信。在洗碗工奇怪的目光中,她丟了垃圾就跑。 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大概就是咖啡廳後門的巷子。 春緋一步不停地追過去,沒有光,也沒有任何的聲音,如怪獸恐怖的大嘴。她頓了頓腳,剛跑進去兩步,只聽到身後淩亂的腳步聲,沒等春緋反映過來,已經被人從身後牢牢地抱住。 "哥" "麻煩精" 神經末梢跟根須般觸摸著黑暗,花瓣試著掉落,微潤的風,下雨時你滴著水的頭髮,滿足而溫暖的笑容。最後你離去的落寞背影,在空氣中相撞的互相珍惜的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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