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似火(83)_端木搖

八十三

　　三味妖精開會討論之後，決定再「樂活時尚匯」奠基慶典後全力做莎羅婷的品牌策劃，現在根本沒有精力應付。

　　夏初戀提議擴大規模、文案、設計師和客戶代表分別再招一人，季曉嵐和宋詞覺得可行，於是在網上發佈招聘資訊。

　　時裝盛典的電視短片已經製作好，但是唐適不在蘇城。

　　這天晚上八點多，宋詞接到他的電話，他在樓下等她。原來，他在上海呆了兩天，這會兒剛回到蘇城。

　　驅車來到城中的一處高檔別墅社區，她隨他進門，映入眼簾的是冷色調的闊綽客廳，黑白兩色的皮革組合沙發，冷硬的金屬和剔透的玻璃雕琢空間內部，打造出一種硬漢氣質的高貴和奢華。

　　他打開筆記本，她播放廣告短片。高調優雅、低調奢華的基調，時尚的畫面，絢光的文字，輕快的配音，既有時裝T台浮光掠影的繽紛幹，又有電影大片的震撼效果，動感月質感兼備，美感與實用並存。

　　唐適只看了一遍，提出三四個需要修改的地方，之後關了筆記本，拉著她上了三樓，來到浴室——宋詞咋舌，就是多平方米的大型浴室，應該說是小型室內恒溫泳池，明快前衛的裝潢風格，細微處奢華到極致，卻以一種極為簡潔的方式呈現，令人驚歎。

　　碧波蕩漾，光影晃動。

　　燈光俱暗，幾束內置的藍光射下來，波光幽泛、藍影神秘，一切都變得詭異。

　　旋律漸起，老男人沙啞的聲線弟弟地訴說著深沉的情意。

　　回過神，宋詞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他脫得精光，她輕呼一聲，下意識地雙臂護胸，背過身子，面紅耳赤。雖然有過兩次肌膚相親的經理，可是在他面前，她仍然無法放開自己。

　　下一刻，她被他拉下泳池。

　　她悲哀地意識到，為什麼她總是無法抗拒他？難道她中了他的毒？

　　也許吧……

　　可是，他的毒，不是愛情的毒，而是曖昧的毒，沾染了，會有什麼後果？

　　唐適靠在泳池邊上閉目養神，健美的身體浸在溫暖的水中，小麥色的肌膚散發出一種吸人魂魄的光芒，溫泉從他的身後汩汩湧出，製造出一個個美麗的泡沫，片刻後立即破滅。

　　宋詞盯著他足足有五分鐘，見他松了一下才慌亂地轉身背對著他。今晚，他的話非常非常少，兩人就像是寂寞時代的男女主角，除了必要的話，沒有其他的交流，他為什麼要帶她到他的住處呢？只是需要她嗎？她弄不懂他的心，更不明白她的寡言少語和冷漠疏離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想問，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下，終究，她沒有勇氣開口。

　　怯懦也好，軟弱也好，她被他迥異於以前的模棱兩可和冷淡疏遠折磨的快要瘋掉了。

　　宋詞打算上岸，卻聽見嘩嘩的水聲。唐適走過來，雙臂撐在池沿，將她困在中間。她看見他冷峻的表情有所緩和。看見他裸身逼近，下意識的別開目光，臉上泛起紅暈。

　　他的掌心擱在她的肩上，「『玫瑰門』那件事，不要去想了，已經過去了，你還是你，並沒有什麼改變，是不是？」

　　「我早就不想了。」她淡淡一笑。

　　「宋詞，你後悔嗎？」他迫視著她，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不後悔。」

　　她明白他的意思：跟我上床，你後悔嗎？可是，他為什麼折磨問呢？他到底想說什麼？

　　「宋詞，在工作上，你能夠獨當一面；在感情上，你較為軟弱，採取的是一種被動的方式，所以你總是處在弱勢的一方。」唐適的目光很誠懇。

　　「我本來就是一個軟弱的人。」宋詞更加摸不透他的意圖。

　　「你不軟弱，只是你在感情中有點被動，在三角關係中你不會爭取，在兩人關係中，你也像木偶一樣，別人提線你才會動一動。」他的唇邊漾著笑，慢慢貼近她。

　　「你的意思是，我不夠主動？」她終於明白，他是要她主動一點，這個瞬間，她的身體裡似乎點燃了一把火，「其實不是我不主動，而是……你沒有給我機會。」

　　他的笑意慢慢加深，「現在給你機會表現一下。」

　　宋詞望著眼前的男子，不由自主的癡迷。最初的糟糕印象，後來的步步淪陷，現在的不可自拔，他就像是一個技藝高超的垂釣者——什麼是最致命的誘惑？如何讓魚兒自動上鉤？他深諳技巧，手到擒來，就這樣，她不可自拔地深陷進去。雖然還說不上愛得多深，但是事實已定：她喜歡他。

　　而他呢？以上海之行為分水嶺，他的前後變化太大。近來他總是一副寡言深沉，高深莫測的樣子，對她忽冷忽熱，不再像以前那樣自然隨意地相處了。

　　也許是她的心態變了，對他的要求高了，她才會覺得他變了；也許他本來就是這樣的男人；女人對他來說只是調劑品，想要發洩的時候才會需要，前前後後根本沒有什麼變化；也許他發現她並沒想像中的那麼好，便不再稀奇……可是，直覺告訴她，他變了，而且心事重重，絕非以上幾個「也許」就能夠解釋的。

　　儘管如此，理智與情感的交戰，通常是情感戰勝。

　　宋詞環上他的脖頸，吻上他的唇……

　　水波微晃，深藍色的幽芒縈繞在周身，影影綽綽的，像是一場魅影重疊的幽夢……

　　泳池邊上隔著的兩杯紅酒，兩人滿品閒聊，忽然，他攬住她吻下去，她微張嘴唇，他口中的醇滑的紅酒湧入口中……

　　紅酒滑落喉嚨，酒香彌漫，深入靈魂。他的舌尖肆意逗弄，激得她渾身滾燙起來，雙腿在他的引導下環上他的腰……意亂情迷之際，她忽然感到下面一緊，空虛的部位在溫水的撫觸下被充實。

　　正如他對她的收服，他攻守兼備卻悄無聲息，他最擅長的便是「悄無聲息」。

　　這個夜晚，她只記得那一池的藍光，像是幽密的藍月光浮在水面。

　　也許有一天，這些藍光會變成可怕的夢魘，在每個午夜糾纏著她……

　　突如其來的鬧場

　　九月二十日，「樂活時尚匯」奠基慶典如期進行。

　　慶典前夕，夏初戀蹲守在工地監督舞臺的搭建。這是M2傳媒為這個項目操作的第一次活動，不能出任何差錯，不能讓潤陽置業對M2失去信心。

　　大紅拱門，升空祈求、橫幅條幅，慶典現場喜氣洋洋，動感的音樂震天響，吸引過路人群駐足觀看。工地上留出一片憑證的土地搭建舞臺，紅地毯鋪開，主席臺擺滿鮮花蔬果。嘉賓席排列整齊，銷售人員負責接待到場客戶。夏初戀和新來的客戶代表陸小雨負責現場控制和協調，宋詞和季曉嵐協助觀察。

　　酒店，受邀客戶陸續到來。預售階段的有效客戶不足以支撐整個場面，而且客戶並不會百分百到場。接近十點，嘉賓席上還有二三十個空位，夏初戀探過徐總的意思，然後打電話通知假客戶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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