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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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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說他接著又道:「我和周夢珂就是在這裡認識的。那個時候,她七歲,我九歲,當時有很多家庭來院裡參予扶助活動,一個家庭資助一名孤兒。那一天,周紹宇、周夢珂兄妹倆跟隨著父母來到院裡,還有很多家長帶著孩子,我就像他們現在那樣踢著球,我用力過猛,一球踢在周夢珂的臉上,她當場就哭了出來。」他頓了頓。偏過頭看向她,「我不得不承認,你和她有一點很像,就是很會哭。」 她咬著嘴唇,倔強地說:「我對你和她的事不感興趣。」 「言不由衷。」他捏了捏她的下頜,又道:「那當我求你聽一夜白頭的故事吧。」 收回目光,他望向遠處,點了一支煙,不管她聽或不聽,他自顧開了口。 那一球過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周夢珂就喜歡跟著他。在別人的資助下,他和方子賀順利地進了S市最好的中學念書,從初中一直到高中,他、方子賀、周紹宇、王浩磊還有童建成都是同班同學。 周紹宇是市公安局局長的兒子,王浩磊是市房產管理局副局的兒子,童建成是市司法局律管處處長的兒子,三個高人一等的家庭,參加了這次資助活動。 有錢人心裡作祟,這三人就是看不慣他和方子賀。 他經常和他們打架,一開始是為了曾紫喬,曾紫喬被曾家收養後,便是其他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最後矛盾的激化是為了有事沒事就喜歡跟著他的周夢珂。他不是傻子,知道周夢珂像其他女同學一樣,是喜歡他的。 周紹宇罵他,說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們周家是絕不會讓他這種人進周家門的。 嗤!搞得這世上的人都要倒插門進他周家一樣。 高二那年,是他與周紹宇他們鬥得最凶的一次,雙方都掛了彩。周夢珂見他額角不停地流血,抱著他不停地哭,無論周紹宇怎麼拉她,她都不肯走。 感動?賭氣?青春時期的衝動?總之,他不知道為了什麼,他替她擦乾了眼淚,跟她說:「你喜歡我,對不對?那就當我女朋友吧。」 見到她破涕為笑的那一刻,他的心弦莫名地被輕輕觸動。 就這樣,他與僅是初三的周夢珂開始了交往。從高二到大一,歷經三年,雖然周夢珂年紀不大,又是**,但溫柔體貼得讓他在感情的漩渦裡不知不覺深陷,他對這段早戀開始有所期待。 後來,他考上N市H大的土木工程系,兩人便以書信來往。大一升大二暑假那年,周夢珂藉口去找同在N市C大念書的哥哥周紹宇玩,硬纏著留在S市念法律專業的方子賀,帶她去N市找他。周夢珂嘴饞想吃龍蝦,不知宿舍裡誰提議,說吃龍蝦一定要下鄉,才能嘗到肉鮮味美的龍蝦。於是,連同幾位舍友,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市郊。 很意外,在那裡遇上了周紹宇、王浩磊、童建成三人。周紹宇開門見山,說是以防妹妹吃虧,所以一起來玩玩。 除了遇上這三人有些不快,其他都好,他們自己摘菜洗菜做飯,吃農家燒的龍蝦,一直玩到很晚,索性就在當地一戶人家住了下來。而周紹宇、王浩磊、童建成三人則住在了隔壁一戶人家。 也就是這麼一夜,他的人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一晚,他們喝了不少酒,和方子賀笑鬧著去方便的時候,便碰上了那件事的受害者。那個女孩,就是周紹宇他們三人所住的那戶人家的女兒,和周夢珂一樣大,長得白白淨淨。他看見王浩磊正纏著她,本不愛多管閒事的他,也許是受到酒精侵蝕的緣故,揍了王浩磊一頓,替那個女孩子解了圍。之後,與子賀回到住處,洗了澡,便睡了。 這個女孩,他一共只見過她兩次,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第二天,也就是出事的那天清晨。 他醒來的時候,全身赤裸,躺在一個完全陌生房間的床上,而她披頭散髮,同樣身無寸褸,就縮在床角不停地哭泣。 他很難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他自認自己就算是喝多了,也不會亂闖人家房間而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究竟有沒有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被陷害的,被冤枉的。 那個女孩一直在哭,就在他驚慌無措地大喊著叫她閉嘴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 隨著她父親的嘶吼聲,不一會兒,門外來了很多很多人。 周夢珂、方子賀、大學同學,周紹宇、王浩磊、童建成,村裡的人…… 說到這趕時髦,樂天頓了頓,臉部的表情有些僵硬。十年前,那場難以磨滅不堪負荷的記憶,猶如洪水猛獸一般漫無邊際地向他潮湧而來,心底那已經結痂的傷口再一次被刮開,疼痛不已。十年了,他依然可以清晰地記得門外那些人的表情,震驚、憤怒、鄙夷、唾棄…… 江文溪見他臉色黯沉,雙拳緊握,青筋暴空,隱隱散發的努力可以預見他的內心是怎樣的波濤翻湧。 「別說了,不必為了向我解釋而強逼著自己回憶這些不愉快的事。你只要明白,我信你就夠了。」她挽著他的手臂,身體輕輕依偎著他。她不知要如何安慰他,如果說讓他在痛苦中訴說這件事,她寧可不要聽。 「不,就算痛,也要說。」他深吸了一口煙。 那個女孩,被她的母親用被子包裹著離開那間屋子。周夢珂甩了他一記耳光,便哭著離開了。若不是方子賀攔著,那個女孩的父親一定會打死他的。在眾人鄙夷唾駡聲中,他忍辱將衣服穿了回去。 半個小時後,員警來了。 他大喊著他沒做過,他是被冤枉的,沒有人相信他,都罵他是禽獸是畜生。 員警現場勘察結束後,他被帶走了。 「別再說了。這一次算我求你,我不想聽一夜白頭的故事了。」江文溪伸手點住他的唇。 他的大掌緊握住她的手,貼在唇邊:「知道嗎?那是一場有預謀的陷害,我雖然心中有懷疑的物件,可是苦於蹲在監獄中,無法去查找證據。我被學校勒令退學,四年後,我從監獄裡出來,我沒有放棄,即便是遇上深步,有錢有地位,但仍是勞而無獲。當年庭審後,移交的證據資料因為檔案室電線老化導致的一聲火災而毀了,其中包括我的。那戶人家自從發生那件事後,為了避嫌,全家搬去外省打工而無音訊。時間相隔太久了,當年經手這件案子的兩個員警相繼死了。法醫鑒定書,原先所有一切證據,全是不利於我的。那段時間,我又像剛入獄時那樣消沉。深步不希望我活在過去的陰影裡,憤怒地甩了我一記耳光,也正是這一巴掌打醒了我,我也終於放棄了。有時候,人生就是一種無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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