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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歪著頭,江文溪想了很久,忍不住問:「他們……是黑社會嗎?」就連看上去滿身黑社會氣質的江董,都稱呼那人一聲老九,還有他也稱呼那人九哥,這樣的叫法,除了黑社會,她真的想不出來。

  黑眸微眯,樂天專注地看著她紅潤欲滴嘴唇,唇角輕勾:「你香港警匪片看多了,哪來那麼多的黑社會?」

  江文溪張了張嘴:「不是黑社會嗎?那他們幹嗎集體穿黑色西裝,戴著墨鏡?」

  「那我也是黑社會的?」樂天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黑色西裝外套上。

  江文溪語結,因為事實是,她會在墓園跌倒,就是因為他、江董,還有兩個手下,不僅穿了黑色西裝,也戴了墨鏡。

  樂天見她的呆樣,輕笑出聲:「九哥是開保安培訓學校的。」不過,在開保安培訓學校之前,九哥是做什麼的,樂天並沒有說。

  「……」江文溪很難想像那樣宏大的氣勢居然全部都是保安,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驀地,樂天話題一轉:「明晚打算怎麼過?」

  江文溪又是一怔,但很快便道:「妍妍家。」

  樂天點了點頭,不用想,肯定是會去她的好友家,既而他又問:「那年初一呢?」

  「妍妍家吧……」

  基本上過年期間,妍妍都會像連體嬰一樣守著她,生怕她寂寞了,即便是初三以後,妍妍全家要去親戚家走訪,也會找借機拉她出來逛街。但是,今年,妍妍交了男友,雖然不會因此而丟下她,她卻不太想這樣。畢竟,別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可能永遠依靠妍妍。

  「那初二呢?」他又問。

  「應該……還……還會是她家吧……」她很奇怪,他是不是打算從三十一直問到元宵節?

  她的回答,讓他的眉頭越蹙越緊,最後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之後的氣氛,江文溪總是覺得哪裡怪怪的,明明說好了她燒飯菜的,卻變成他主動提出要燒飯,結果再看到她昨天燒的許多菜之後,他就陰陽怪氣地又說不燒了。

  常人道,六月天,女人臉。

  為什麼她覺得這句話應該改為「六月天,男人臉」更為貼切一些。總而言之,她就沒見過比他更難伺候的男人。

  所有事忙完之後,客廳見不到他的人影,總算在臥室內找到了他,只見他立在書櫃前翻看她的寶貝書,一雙劍眉鎖得很緊,臉色似乎不大好。

  「怎麼了?」她走過去。

  樂天將手中的《犯罪心理學》塞回書架,面無表情:「我覺得這種書,你還是少看為妙。」

  別說是她對聲音敏感才會出現異樣,就算是個正常看那些書,也會越走越變態。

  江文溪皺了皺眉,不解:「我……從小就看這些書,如果沒有出現意外,說不準我就是一名員警。當員警是我從小的夢想,可惜這一輩子都不會實現……」

  樂天冷嗤一聲,抬眸看向江文溪,冷冷地道:「當員警有什麼可值得驕傲?!」

  「身為一名員警,保護市民生命財產安全,除暴安良,為維護社會和諧安定做出貢獻,這難道不值得驕傲嗎?當員警有什麼不好?!」江文溪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高了許多。

  「你只看到了光明的一面,可你是否有看到陰暗的一面?那些頂著『人民公僕』頭銜的偽君子,明明抓錯了人,卻不敢承認自己無能,因為他們怕毀了自己幾十年來樹立的偉大功勳。那些被冤枉的人,輕則入獄,重則死刑,原本美好的人生全毀在他們這些所謂的員警手上。請問,這還是你所認為的驕傲嗎?!」樂天冷著整張臉,一邊說著,一邊向江文溪逼近,音階一節節抬高。

  江文溪只好一步步向後退,很快,整個人背抵上書架,再無退路。

  她抬起頭,緊緊地盯著他,沒法認同他的理解,大聲回道:「根本不可能的事!法律講究證據,是公平公正的,如果你沒有犯法,你問心無愧,誰也冤枉不了你!」

  「證據?這世上連最基本的人性都可以出賣,還有什麼不可以做假?」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樣想?你所說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還是你上輩子和員警有仇?非要這樣說!」她捏緊著拳頭,又氣又急,顫著聲音吼了出來。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了,為何會變得這般激動?

  上輩子和員警有仇?豈只是上輩子,他不想有仇都不行。

  樂天捏緊了拳頭,額上的青筋暴跳而起。

  他掄起拳頭,一拳重重地打向她臉側的書架上,書架激烈地晃動著,一些沒放好的書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沉悶的落地聲直敲人心間。

  她早已嚇得閉起了眼。

  「真不知道你是單純還是單蠢。繼續做你的員警夢吧!」聲音冰冷異寒。

  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潑了一身的冰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凍結了一般……

  他居然罵她單蠢?!

  「我哪有單蠢?!明明是你不講理!」江文溪倉惶地睜開雙眸,只捕捉到他帶著怒氣離開的背影。

  她追了出去,想要叫他的時候,回應她的卻是「怦」地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她從來沒有見他這般生氣過,即便是他在控訴她打他的時候,她害他喝墨汁的時候,他都沒有這般生氣。

  她顫著唇跌坐在沙發上,腦子裡一片混亂,聯手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她不是冷,不是害怕,而是同樣的氣憤,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究竟是怎麼了?之前都好好的,為什麼一提到員警,他整個人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就好像當員警的害死了他全家,積了幾輩子的仇一樣。

  她真的很不能理解,到底他究竟要她怎樣?

  當員警是她的理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有理想也有錯嗎?

  如果沒有員警,誰來維護社會秩序,他和她的人生財產安全誰來保障。大舅為了不相干的人都可以把命丟了,難道當員警的連得到最起碼尊重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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