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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傳真機每天都在用,居然還不知哪面朝上哪面朝下?還能發一堆白紙給客戶?發完傳真難道不知道跟客戶確認一下嗎?你知不知道你發出去的東西價值多少錢?!咳咳咳--"他又連咳了好多聲,一想到昨天早上桑氏集團的桑渝在電話裡嘲諷他,他便火冒三丈。

  說招了什麼人,發了十幾張空白傳真紙,他不心疼電話費,她還心疼她的傳真紙。

  桑渝這個女人,他再也沒見過有哪個女人比她還會記仇的,不過是有一次在K.O.裡,他揶揄沈先非,五年了,失憶了,居然還能愛上同一個女人,而且還是那麼兇悍的女人,結果好死不死地偏偏被她聽到。打那以後,她不但會利用在道場過招時對他出手又狠又准,並且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打擊報復他的機會。

  面對他嚴厲的訓斥,她緊咬著唇沉默不語。在進江航之前,她從沒用過傳真機,第一次發傳真,的確是將檔放反了,發了幾張白紙給客戶。當時,客戶打電話來,嚴姐解釋是傳真機壞了,並教她怎麼使用各種辦公設備。昨天,再次發了一堆白紙,其實不是她放反了傳真件,而是傳真機的確出了毛病,她也有打電話去桑氏問傳真是否收到,可是那邊電話一直占線,後來她忙於其他事,就把打電話核對傳真的事給忘了,的確是她的疏忽。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的……

  委屈的淚水眼眶之中打轉了許久,她低垂著頭扯了扯嘴角,努力地不讓它流下。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他以手按了按微痛的太陽穴,並未接。經過方才那一番嘶吼,他的嗓子更加疼痛,頭也更加昏沉。

  電話鈴聲依舊不停地在響,江文溪仍然像座雕像一樣還立在面前,他不禁又扯著嘶啞的嗓子咆哮:"還站在那兒幹什麼?!接電話!"

  噙在眼眶之中的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地滑落下來,她吸了吸鼻子,接起電話:"您好,總經辦。"

  電話那頭,傳來一口不知名山區的濃重口音:"你好,明華馬良誠,我找樂總。"

  她掀了掀潤濕的長睫,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瞧見他對她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便答道:"哦,樂總這會兒正在開會,您有什麼事和我說吧,我是他的助理,我姓江。"

  "不在?那沒關係,你記一個郵箱位址,讓他把那些圖紙發到我郵箱裡。"

  "好的,您說。"他取了紙筆。

  "馬良誠三個字的拼音,然後是@後頭沒有點com。"

  "什……什麼?!後頭沒有點com?!"不點com,那點cn?

  掛在臉上的最後一滴眼淚滑落,她雙眉微微輕皺,眨了眨雙眼,淚腺猶如自來水龍頭一般,眼淚在瞬間縮了回去。

  "對,後頭沒有點com。"

  她咬了咬唇,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那,後頭沒有點com是不是點cn啊?"

  "不是點cn,是後頭--沒有--點com。"那個名叫馬良誠的人一字一字地重複。

  這位馬先生究竟說的是什麼火星功能變數名稱,地方口音那麼重,這讓她恨不能一頭撞在一旁的玻璃牆上。

  "哦,後頭--沒有--點com……"江文溪只好按他的方言記下這奇怪的郵箱。

  掛了電話,捏著便箋,她一臉無辜地抬眼望著坐在正對面的樂天,只見他微眯著眼,眼眸之中正閃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突然,那好看的眼眉舒展開來,薄唇勾勒出一道淡淡的美麗弧線。

  如果她沒看錯,那應該是在笑,他竟然在笑……

  雖然只是嘴角微抬,似笑非笑,但她只要看到他笑,就會頭皮一陣發麻,戰戰兢兢地將便箋條遞給他。

  在瞧見江文溪的眼淚好似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滴落在地,樂天心中有一種難以言語的煩躁,他最討厭女人哭,可眼前這個女人一哭,他的腦中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十年前,無論他罵多少次趕多少次卻依然堅決跟在自己身後的周夢珂,甚至他的聲音稍稍抬高一些,那時的她,一雙明澈溫柔的大眼總是這樣淚水漣漣,讓人無法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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