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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偶爾,她會在洗手間內聽女同事議論工作中的他,看起來格外的迷人,思維敏捷,態度嚴謹,眼光獨道,處事不驚,即便是額上的青筋直冒,他也會以極為平淡的語氣吩咐下屬該如何去做事。

  現在,從她的角度看上去,全身心投入工作的他,加上那俊朗的外貌,確實是非常迷人。可是,哪有像她們說的那樣好,什麼鮮少動怒,每次對她,不是橫眉瞪眼,就是一副想吃人的模樣。她怎麼都忘不掉剛進江航時,他陷她於不義的事。

  俗話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今她為了一斗米而折腰,可見他這人有多麼的道貌岸然。

  腳真的很痛,她微微動了動右腳,便聽到正對面坐著的男人輕咳了幾聲,嚇得她趕緊又站好,不敢亂動。

  這幾天冷空氣突然來襲,也許是受了點寒,樂天感覺嗓子有些發癢,端起杯子想喝口水,卻空空如也。

  他起身,越過江文溪,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熱水,喝了一口。

  驀地,他轉過身,凝視著眼前站了約莫一個小時之久的江文溪,皺了皺眉,說:"在這裡豎電線杆這麼久,不用做事?"

  "啊?"江文溪猛地抬起頭,對上樂天幽黑的雙眸,垂下眼簾,想了幾秒,小聲地說,"你又沒讓我出去……"

  又是這種眼神,又是這種語氣……

  連咳嗽了幾聲,樂天煩躁地走回辦公桌前,將水杯放下,驟然轉身,慍道:"江文溪,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文溪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望著滿臉怒色的他,抽動著嘴角疑惑道:"啊?故……故意?"

  他那是什麼口氣?好像她是白癡一樣。她幹嗎像白癡一樣故意在這裡站一個小時?

  他咬緊了牙,在心中咒了一聲,如果不是見過她的真面目,他還真會被她逼真的演技蒙混過去。

  不知道當初是不是靈魂出竅,才會相信她朋友的話,同意給她一次機會,更是鬼上身的才會拿她當擋箭牌強吻了她,如果沒有那個吻,他根本不可能帶她回集團總部。

  最讓他不可思議的是,以她那天抓賊的身手,那樣敏捷,除了沈先非的女人,他想,換做任何一個他認識的女人都不可能做到。還有那晚,她可以一身傲骨不記後果地甩他一記耳光,只為出一口惡氣,而眼前的她,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從他將她丟給嚴素到現在,他就沒有見過她哪天不像個小媳婦一樣。

  他從未見過哪個人,可以像她這樣做到轉瞬之間變換成另外一個。如果說,她想以這種方式來得到他的注意,她成功了。

  這個女人費盡心思混進江航究竟是什麼目的?

  "江文溪,你不去演戲真的可惜了。"他說。

  "演戲?"她對當明星一點欲望都沒有,她只想當員警,只可惜身體素質不爭氣,現在只能當一個任人宰割的綿羊"特助"。

  還在演戲?

  樂天冷笑出聲:"江文溪,你想方設法和你朋友在酒吧裡演出那場戲,究竟有什麼目的?"

  "酒吧裡?"那天晚上她喝醉了,後來發生的事都是李妍告訴她的,"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啊。"

  他微微眯眼,緩緩走向她。

  好,她想玩,是吧?他陪她,陪她玩到底,看看她究竟能耍出什麼花招。

  面對一步步逼近的白髮魔男,他臉上那種看來有些"不懷好意"的神情讓江文溪心底一陣發毛,身子不由自主地慢慢往後退去。

  一個一步步往前逼近,一個一步步向後退去。

  直到身體抵住了牆壁,再也無路可退,她緊張地雙手貼著牆壁,凝視著眼前就連板著臉都看起來那樣俊朗的男人。他究竟想幹嗎?有話就好好說話嘛,幹嗎非要將她逼得靠牆站。

  她窘迫地顫著聲說:"樂……樂總,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如果你還怪我那晚非……非禮你,可後來你不也'禮'尚往來了嗎?"換句話說,還是她比較吃虧啊。

  "'禮'尚往來?是嗎?照你的話說,那我是不是也該打你一記耳光才算是'禮'尚往來?"他輕勾了勾唇角。

  她瞪著雙眼,望著他那雙看似陽光明媚實則陰沉無比的黑眸,難以置信地微張了張嘴:"我什麼時候打過你?!"

  這男人在瞎掰!上次還說她上班抓賊,根本沒有的事,純屬污蔑。

  瞬間,他掛在嘴角的淡淡笑容迅速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俊眉向上一挑,難以抑制的怒氣:"難道那一巴掌是我自己打自己的?!"

  她後腦勺抵著牆壁,黑亮的眼睛瞪著他舉起的右手,腦子裡嗡嗡作響。眼見他的手就要揮下來,她的身體本能地往下縮了縮,聲音軟軟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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