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天使的完美句號(49)_雪兒

四十九

　　坐在車上的時候，天空就忽然飄起了小雨，等我到廣場時，雨勢已經很大了。由於沒有帶傘，我只好站在那個IC電話亭裡，不停地打量著廣場上來來回回的車輛，想翼敬風會從哪輛計程車上下來，或者，開著他的機車？

　　一個小時以後，我告訴自己，翼敬風現在一定是在路上，只是因為下雨，又開始交通堵塞了。

　　兩個小時後，我告訴自己，翼敬風正在路上，已經通車了，他馬上就到。

　　三個小時後，我麻木的腿已經沒有了知覺。下雨的廣場也空無一人，只有那些忽然駛過的計程車和小轎車在雨霧裡鳴一兩聲喇叭。我顫抖著聲音告訴自己：「藍雪妮，沒事的，再等一小會兒吧，他馬上就會到的。」

　　雨越下越大了，有個被淋得一身濕的女孩子忽然也沖了進來：「喂，我要打電話！」

　　無奈，我只好走了出來，豆大的雨點砸在身上，又痛又冷……我忽然想起放在袋子裡的手機，想掏出來看看是不是淋濕了的時候，凍得有點麻木的手卻一滑，「叭」的一聲，手機掉在地上的水窪裡，濺起細小的水珠。

　　我的心似乎也在那一刻跟著掉進了水裡，寒冷得失去了全部溫度。

　　「翼敬風，你這個混蛋！為什麼還不來呢?「我仰起頭，望著不斷飄雨的天空，臉上一片濕濡，卻已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淚水。

　　那個女孩子打了個電話，大約十多分鐘後，有個男孩騎著機車來接他，女孩跳上車，大聲地抱怨著，兩人迅速離去……

　　我瑟縮著，在雨中顫抖著……翼敬風，翼敬風！

　　「翼敬風，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難道我對你說的那些話，你都不記得了嗎？你這個笨蛋！你這個混球！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又要逃避？翼敬風，我恨你，我恨你！」我哭得聲嘶力竭，蹲下了身子。

　　忽然一陣腳步聲在身後響起，我猛地回過頭，一雙熟悉的運動鞋……

　　在無人的廣場，相視的兩人，時間仿佛定格似的停動了，耳邊回蕩著嘩嘩的雨聲，轟隆隆的雷聲。

　　我起身，小冰撐著雨傘站在我的前面：「你還真是越大越弱智了！「

　　我鼻子一酸：「小冰，我……」

　　他搖了搖頭，伸手攬住我的肩，絲毫不介意我全身都被雨淋濕了：「走吧，回家了！」

　　我「嗯」了一聲，滿嘴的澀意，苦得咋舌。

　　我腳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水濺了藍小冰一身。

　　我無法抑止地哭道：「小冰，他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連這麼一點信任都不給我？為什麼？」

　　雨還在嘩嘩地下著……

　　小冰靜靜地看著我，上前扶起我：「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

　　「小冰……」

　　「閉嘴了！再吵我也不管你了！」小冰撐著傘，把我連拖帶拉地拽上一輛計程車。

　　坐在車上，猶豫了片刻，我低聲叮囑道：「不要告訴爸媽今天發生的事情！」

　　小冰悶悶地哼了一聲，我這才放心，輕輕轉過頭去。時近傍晚，由於下雨，街上早早地亮起了霓虹燈，不遠處的路燈下，一男一女撐著傘在悠閒地散著步，男的還在女孩子的臉上親了一下。

　　我的身體冰涼，怔怔地望著那個燒成了灰我也不會認錯的身影，眼淚奪眶而出：「停車！司機，停車！」

　　小冰和司機詫異地望著我，不等車子停穩，我就沖了出去，三步並作兩步沖到他們面前。

　　「翼敬風！」我沖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衣服，毫不猶豫地揮手，打了他一個耳光：「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你等我？」翼敬風捂住臉，愣了愣，旋即一臉無辜地笑了起來，「我有約過你嗎？」

　　我的心猛的被什麼抽了一下似的，痛得幾乎不能呼吸：「我想知道，為什麼？」我的視線一片模糊：「你為什麼不聽我的電話？為什麼不去見我？」

　　他故意忽略我的痛楚，別開臉望著身邊的女孩子：「真是抱歉，我從前的女朋友太多了。不過你放心，我跟她們都是逢場做戲……」

　　我的手緩緩地從他的身上滑了下來：「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你錯了，說你知道錯了。你說啊！」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他冷冷地望著我。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藍雪妮，驕傲如我，居然也會有這樣的時候？我不顧一切去愛著這個人，他現在對我做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

　　「翼敬風，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我們完了！」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眼淚懸在眶邊，我卻仰起頭，不讓它們流出來。

　　「老姐！」小冰在我身後低呼，我卻頭也不回。

　　「翼敬風，我看錯你了！我遇人不淑，居然會為了一個連是非黑白都不願意分辨的混蛋男人連自己的自尊都踩在腳下。只是因為SU的一句話，你甚至連解釋和辯駁的機會都不給我，就把我們的感情全盤否定，又縮回到你的烏龜殼裡去。你是個懦夫，我看不起你，從今往後，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愛跟誰逢場做戲是你的事，我，藍雪妮，從這一刻起，跟你徹底地斷絕關係！」我一口氣說完，然後轉身，拉起小冰的手頭也不回地就要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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