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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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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姚蘭,這個在傳統文化薰陶下成長起來的道德高尚的女子,滿腦子剷除罪惡、匡扶正義的具有奉獻精神的女子,原本認為即便愛人幹了壞事自己都可以做到毫不隱瞞的女子,此時完全不再有自信去捍衛真理了。她變成那種隱瞞愛人的罪惡並協助愛人逃跑的女子,那種對愛人的信念超過對道德倫理和善良德行的崇拜,那種即便愛人被法律追殺也不會放棄愛人的女子。此時,狂熱完全佔據了她的頭腦,而那個原先的公理和正義此時已經被她掃進垃圾堆了。 似乎在這裡表達這樣的論述不符合傳統道德。但在愛河中苦苦掙扎的人有幾個能穿透情欲的鐵索站立在公正的上帝面前說自己清白無辜呢?面對親人、愛人和自己能做到毫不隱瞞而公正無私呢?所以既然自己都不能參透真理而大徹大悟,那麼就不要要求別人也能清白了。 姚蘭上樓,按了門鈴,但沒有人開門。她持續不斷地按,直到最後她認為裡面的確沒有人。她頹然蹲在門口,感覺披頭真如她想的那樣走了,離開她了,也許這次將再也不復返了。她想哭,但欲哭無淚,她開始痛恨自己幾個小時前說的那些話,那些讓披頭驚懼從而逃跑的話,她恨自己明明知道愛人受不了這種驚嚇卻做了這種令他恐懼的事。現在她認為披頭在與他相遇的時候一定認為她對他的瞭解只是有限的一點,所以不懼怕見她,可當殺人這個字眼從她嘴裡說出的時候,她知道披頭這個負案在逃者不能無動於衷了。 姚蘭回到自己寓所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她倒在床上如虛脫一般。這一夜,她就在對披頭的萬分期盼中度過,等待電話鈴聲的響起。但是整夜過去什麼也沒有發生。 姚蘭天亮後掙扎著爬起來去上班,在整個上午她像木頭人一樣癡癡呆呆。卷宗放在她的眼前,但她的思想卻已經滑向遠方。她上班後給百家丁公司打了電話,但沒找到她想找的人。她繼續打,每隔一段時間打一次,但依然沒有人能解答她的問題。最後終於有了說明,一位小姐告訴她公司老總已經出差了,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如果與老總有約會的話現在一概取消。 姚蘭越來越認定是披頭跑了,像個懦夫一樣跑了,再次消失了,離她而去,甚至連個離別的電話也不給她。她內心升起憤怒的火焰,愛突然間變成了恨,那種仇恨甚至比五年的相思之苦還要強烈。 但她的恨沒持續多久,中午她從上司那裡得到消息,百家丁集團的老總昨晚投案自首了,目前正以殺人嫌疑犯的身份接受審訊。而內蒙的警方正搭乘飛機趕來,應該在明天,嫌疑犯將被押送回內蒙。 姚蘭的恨刹那間又變成了愛,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愛人突然離去,並就此消失的原因。在聽到他消息那一刻,她就原諒了愛人的一切過錯,並懊悔得要死。她明白惟一一個使愛人投案自首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的緣故,她的話讓他產生了絕望和憤怒,尤其是自尊心受到了傷害,披頭以這種行動表明自己不需要姚蘭因為隱瞞他的罪行而承受心理壓力。 「我該怎麼辦?他一定是在鄙視我了!」姚蘭痛苦地想,「他一定是不再愛我了,當我和他說了那些話後,他對我的愛肯定就死亡了。」她幾乎要哭出聲來,「是我害了他。像他那麼自傲的人怎麼能忍受我給他這種壓力,他寧願死都不願意接受我的恩惠。」姚蘭最後決定回寓所好好想一想,她心裡亂得無法理清頭緒,她想躺在自己床上把整個事情想個明白,此時在她的頭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如何救自己的愛人。 內蒙來的警官共兩人,他們在接到通知後第二天就從呼和浩特出發趕往這裡了。中午的時候,他們下了飛機,前來接他們的車馬不停蹄前往看守所。在看守所審訊室裡,他們對披頭的身份進行了鑒別,結果完全符合他們已通緝五年的嫌疑犯的所有特徵。至此,掛了五年的懸疑案件終於告破,案犯的逃跑方向與他們判斷的完全一致。 對披頭的就地審訊持續了一個下午,主要核對案發當時的細節,尤其讓他們滿意的是案犯完全配合,不做任何狡辯,案犯坦然承認當時所發生的一切,承認自己曾持斧劈傷三名保安,後來的審訊集中在作案工具的去向上。披頭回憶說自己當時砍傷保安後拿著斧頭跑了很遠,直到離開了礦區後才把斧頭扔到山澗裡了,具體在什麼位置現在根本就沒有了印象。 當然,對五年前的一段兇殺案要想辦成鐵案,在很多案件的關鍵證據和證人沒有獲得以前,案犯的供認則是讓案犯伏法的最有效手段了。還好,內蒙來的警方對案犯的初步審訊獲得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後來,他們開始問詢案件的其他方面,這時主要集中在犯罪動機上。這次,他們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案犯的供述與他們原先調查的情況大相徑庭。 「王謙,既然你已經認罪了,承認自己殺了人,幹嗎非要給自己殺人找個漂亮藉口呢?」主審警官不解地問。 「我剛才說的都是事實。既然你們要我說實話,我就給你們實話,除非你們非要讓我瞎編。」披頭用平靜的口氣說。 「你覺得你是這樣的人嗎?你一個黑社會混混兒,從小就是打家劫舍,能想到去救人?別再蒙人了,還是把事情痛快交代完,我們大家都輕鬆,對不對?」 「我跟你說了,銅窯煤礦當時是黑社會老大把持的地盤。透水事故以後,在那種情況下,我只有以暴制暴。你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這就是事情的真相,我多說了也沒用,反正人我已經殺了,什麼動機很重要嗎?我已經給了你們想要的東西,你們還要怎樣?」 「王謙,我可告訴你。你別給我擺黑社會混混兒的潑皮樣!你雖然自首,也認罪了。但你還必須老老實實把所有的問題交代清楚,還有,你所說的那個同夥,叫劉新亮的那個,我們在五年前就已經把他抓了,他也交代是你指使他阻止礦上救援的。根本就沒有你說的什麼黑社會抓你們掩蓋事故的事情。你要編故事起碼也要編得像一些,別拿這些小伎倆蒙我們這些天天和你們這種人打交道的人。」 「哦——劉新亮被抓了,他還交代是我指使他?」披頭不屑地看了警官一眼,「如果他這樣說只有兩個理由,一個是他腦子有問題,另一個就是他被你們嚇壞了,順著你們說。其他我就想不出還有什麼能讓他這麼說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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