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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我——我摔的。」披頭像是做了錯事的小孩一樣張口結舌,他完全沒有了冷峻的目光和傲慢的表情,在姚蘭的質問中不知道該如何表明自己的清白。

  學生們吃驚發傻地看著這一對,看著往日不可一世的小子在他們一個毫不起眼的女同窗面前唯唯諾諾,更讓他們驚異的是他們的女同窗竟然淚水漣漣,嗓音嘶啞。

  「怎麼回事啊!」大家都面面相覷,被眼前的變故搞傻了眼。「他們什麼關係啊?」有些同學小聲嘀咕。

  「王謙!和我出去,我有話問你。」姚蘭抹著眼淚拽住披頭那只沒受傷的胳膊,讓他跟她走。

  披頭乖乖地跟在姚蘭的身後出了門。

  「天!姚蘭認識他啊——」有些女孩驚呼起來,眼前的事讓她們驚訝得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啊!姚蘭怎麼從來沒說過啊!她怎麼這麼沉得住氣啊。」教室在姚蘭走後炸了鍋,同學們都開始大肆議論起這件事。

  姚蘭把披頭拽到教室外的僻靜處,然後焦急嚴厲地問披頭受傷的原因。她說:「告訴我,你怎麼受傷的?傷得重不重?」

  「沒事——」

  「什麼沒事,你讓我看看傷口。」說著姚蘭就要扒開繞在披頭胳膊上的繃帶。

  「是個小傷,過幾天就好了。」披頭憨笑著敷衍道。

  「你打架了對不對?被人砍了對不對?」姚蘭語調急促,步步進逼。

  「沒有——摔的。」披頭把胳膊從姚蘭手裡掙脫出來,躲避姚蘭的察看。

  「你說假話,你為什麼要騙我。」姚蘭淚如雨下,哭得和淚人一樣。

  「別哭!好嗎?好,我認錯。」披頭面對姚蘭的哭泣不知如何是好。

  「什麼時候的事兒?」姚蘭抹著眼淚嗚咽地問。

  「前兩天。」

  「誰傷的你?」

  「幾個小子,都被我放翻了。」披頭說起來感覺很得意。

  「你去醫院了嗎?這是誰包紮的?」

  「街上的小診所。」

  姚蘭立刻上了火,為好朋友對身體這樣不負責任而生氣。

  「跟我走!」姚蘭說。

  「去哪裡?」

  「去醫院。」

  「不要了吧!我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你去不去?」姚蘭怒視著披頭,似乎披頭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一樣。

  「好吧!聽你的。」

  姚蘭要披頭在原地等他,她淚跡未幹就跑回教室,在眾目睽睽下把兩人的東西收拾起來跑出了教室,從來上課不遲到的她此時連課也都不上了。

  在醫院裡,姚蘭兩眼直直看著醫生重新處理披頭的傷口。多虧了姚蘭的堅持,披頭的傷口才沒進一步感染。在醫生為披頭清洗創口,上藥包紮的時候,姚蘭看著他胳膊上深深的刀傷心疼得不行,她也說不清為什麼會這麼心疼這個男孩,她就是心疼,她就是在心理上對這個男孩有說不清的親情感,就像是對自己的親人一樣。她絲毫不去想為什麼她會對他的受傷那麼動情,那麼傷心,她一點都不去往那個方向去想,似乎那是對她與他純潔友誼的褻瀆。

  披頭自打母親離開後還從來沒有享受過那麼強烈地被異性體貼和關懷的感覺,那種不可阻擋的溫柔關愛他說不清、道不明,他只知道自己對面這個此時表情悲苦的女孩是真心對他,絲毫不帶私心雜念,對他關心得無怨無悔。她給他如此強烈的母愛感讓他不得不認為這使他生命又一次獲得新生。他想知道究竟是做了什麼讓自己得到這樣不同尋常的待遇,他絲毫解答不了這個問題,因為他認為自己沒有對這個女孩做任何可以讓她對他如此好的行為,有的只是最開始的恫嚇和以後沒完沒了的打擾。他和姚蘭一樣不承認他們之間彼此有了超出友誼的其他的東西,他也同樣認為那是對他們純潔友誼的褻瀆。

  在回去的路上披頭的那只好的胳膊一直被姚蘭摟在懷裡,她像小鳥依賴鳥巢一樣抱住它不放,生怕披頭又跑掉去和哪個混混兒拼命。她一路上嘮嘮叨叨教育比他高出多半個頭,社會閱歷比她豐富不知多少倍的男孩該如何去應對社會當中的兇險,用從報紙雜誌上看到的某些案例來教導身邊的男孩子該如何進退,該如何躲開那些無聊的紛爭和打鬥。她此時似乎不是十九歲,而是足足有八十歲的老太太一樣 哩 嗦,說起話來又臭又長,還經常重三複四,顛來倒去。

  披頭從最開始的虛心接受,到後來的心煩意亂,最後到無可奈何。他從沒想到姚蘭是這麼個絮叨不停的女孩,一點沒有青春少女的簡潔明快。最後他實在不能忍受了。

  「姚蘭,你還是殺了我吧!」

  「怎麼啦?」

  「你與其這樣折磨我還不如亂棍把我打死。」

  「我怎麼折磨你了?」

  「你老這麼叨叨,誰能受得了。」

  「我這是為你好。」

  「為我好就別折磨我了。」

  「你是不是不想聽我說話?」

  「我想聽,只要你別把一句話說一百遍就行。」

  「那好!我聽你的,以後我每句話說九十九遍。」

  「你還是現在拿刀殺了我吧!」

  「你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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