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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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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了你了！乖，你快點休息。我去那藥水自己消毒，總可以了吧？」 藏雪點頭，虛弱的笑容猶如窗外輕飄的雪花般瑩白惹人憐惜。 她眯著快合上的眼睛溫柔地凝望著自己給自己消毒上藥的南宮旭，睡意越來越濃…… 睡夢中，旭帶著她去海邊踏浪放風箏，在沙灘上開心地追逐著…… 睡夢中，旭帶著她去那條魂牽夢縈的萊茵河泛舟看日落…… 睡夢中，旭還邊彈鋼琴邊對她燦爛的笑著…… 睡夢中，那個美少年靜靜地立在境湖邊，望著自己的倒影，背影孤寂淒苦…… 窗外，雪花飄的越來越歡。 打雪仗的歡笑聲越來越大。 是天使在大方地播種快樂和希望嗎？ 還是想用片片雪花來掩蓋他的傷心呢？ 南宮旭沒有答案！ 這個銜著純潔雪花出生的聖誕天使正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比窗外的雪花還要白。 她的眉頭微微攏著，就連睡夢都不安穩！ 翔澤昨天慎重的告訴他，那晚的錐心疼痛是腫瘤從她的骨頭裡穿破了她的骨皮質，突破到周圍的肌肉裡面，她才會承受不了的昏過去，雪天使的病情隨時都有惡化的可能…… 接下來的話，他聽不見也不想聽見…… 「雪兒，你答應過我要一輩子守護我的，不可以食言的……如果你守護不了我，那換我來守護你一輩子……所以，千萬不要像雪花一樣無蹤影的消逝……我不想要再次一個人心空空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那真的很難受很難受……你創造了那麼多奇跡，就為我再將奇跡上演一次，好不好？一次就好，一次就夠……」 天空，飄起了濛濛細雨，細細的雨滴落在窗簾上，在寒風中搖曳不止，最後滑落窗簾，沒入土中，了無痕跡…… 連日來，一直籠罩在醫院的陰鬱讓藏雪有些透不過氣。 每天都重複著那些機械的動作，讓生命越來越沒活力。 就像一個已經對生命無力的人靜靜地等待著命運無情的宣判。 就連呼吸裡都含了濃烈的不安和恐懼的氣息！ 也許明天也許後天，這個跟了她十八年的右腿也許就要…… 淚從她仰望天花板黯談圓睜的眼裡嘩嘩地滾落…… 她不要靜靜得等待被宣判，她不能讓絕望席捲自己！ 她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人討厭的房間！！ 她要「活蹦亂跳」地去親近大自然！！ 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 三個鐘頭後，藏雪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樣談若自如地出現在曙光學院。 在通往旭竹林的林陰小路上。 第一次趁著露珠還在睡覺的時候拜訪曙光。 第一次在旭竹林碰到脾氣惡劣的旭王子。 第一次在曙光裡修理那些欺軟怕硬的傢伙。 第一次看到那些傢伙詭異恐懼的目光。 點點滴滴的美好記憶讓雪天裡冰冷的心漸漸地溫暖了起來。 藏雪嘴角的談笑也漸漸燦若春花。 這裡的一切都那麼的親切，那麼的可愛 ２５：回到陌生又熟悉的壓抑世界（０３） 她緩慢的腳步上了臺階，在「飄翎之塔」前停駐。 她扶著「飄翎之塔」慢慢地在亭子的地上坐下。 走了這麼長的路，右腿已經向她提出了嚴重的抗議了。 「飄翎學姐，還記得我嗎？旭帶來的那個藏雪？你一定記得對不對？」她的聲音如雪花落地般輕飄。 「還記得我曾跟你保證過會好好的守護旭嗎？我答應過你會用兩分愛去愛他的……我拍胸脯要求你放心的把旭交給我，我不會讓他傷心難過的……可是，現在，我真的好怕。我怕自己做不到，我怕自己對你對旭食言……」 她淒美淡笑的帶淚容顏映在雪地裡讓尋她而來的南宮旭的雙眼淚光閃動。 南宮旭僵直地立在雪地裡。 雪花頑皮地飄落在他的發頂、鼻尖，冰涼冰涼的。 「今天，雪下的好大好大，雪花好輕盈好美麗，俊昊哥和翔澤哥都說我是雪的天使是冬天的精靈……可是我卻老是在屬於我的季節裡出狀況……你知道嗎？我喜歡它卻又有些恨它……」 她沉默了好久，似在吐出心底的苦悶似在掙扎。 「……其實，今天來看你，只是想讓你知道，雖然我對旭承諾過很多事情，儘管可能很多事情會無法實現。但是，請不要擔心，對旭承諾一輩子……一輩子守護他一定會做到的……你知道嗎？我已經把你的心我的眼睛捐獻出去了，萬一手術中出現不可預知的狀況，你的心依然可以守護著他，我的眼睛也可以繼續守望著他的幸福……雖然很無奈，也很悲哀，在這個空蕩蕩冰冷的世界上，旭至少會有繼續生存下去的勇氣……他會這麼做的，對不對？為了你，他都這麼做了……」 她抬頭仰望天空，片片雪花在她眼裡映成了晶瑩絕美的淚滴。 她卻強忍著淚不讓它滾落，竭力讓劇烈起伏的情緒平靜下來。 她淡笑溫柔的凝視著「飄翎之塔」，強忍的淚最終還是滾落臉頰。 她把頭埋入膝蓋中，情到悲處，嗚嗚地毫無顧忌的痛哭起來。 「……我好抱歉，著的好抱歉這麼對旭，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這次我還能不能上演奇跡，我真的沒把握，心裡老是忐忑不安的……所以我只能預先對旭提出了很過分的要求……」 南宮旭像千年雕像一樣站在雪地裡，淚水縱橫在他被凍紅的臉上，他雙手死緊死緊地捏拳，指節泛白，渾身的骨頭似乎也在「劈裡啪啦」地響著…… 原來……原來那張在書房中被以外發現的捐獻書有這麼個用處的！！ 難道……難道她就不怕沒有了心，空空的胸膛如何熬過寒冷的冬天？！ 難道……難道她就不明白沒有了她，濃濃的思念會讓這個冬天多麼的難熬？！ 南宮旭想反駁她的話，卻發不出聲音，淚水更多更凶地從他眼中滾滾湧出，他腳步踉蹌的朝她走去…… 藏雪慘白的臉上此時泛起了得意的紅暈，雙眼依稀有了往日神采飛揚的影子。 「……呵呵，學姐，其實我很壞，對不對？我對旭提出了很多很殘忍的要求，旭都像浩瀚的大海那樣溫柔的包容我，他真的很好，是不是？這麼好的一個人，我怎麼會捨得放棄呢？怎麼會捨得讓他傷心難過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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