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刺青(30)_Q點調皮

三十

　　「你怎麼可以刻薄成這樣子。」陸澤冷冷地看著我，他的眼睛，此刻一點都不溫柔，像是蒙了一層冰霜，如同刀子在我身上剜。

　　什麼叫……我刻薄成這樣子？我好不容易找到他，我有那麼多的發脾氣的理由，我還什麼都沒有質問，他就留下這樣一句惡狠狠冷冰冰又耐人尋味的話，和令我戰慄的漠然眼神。

　　「我不想看到你。」從他口中蹦出的幾個字，如同子彈，我愣愣站在原地，許久我終於朝著他冰冷的背影崩潰：「你說什麼呢你！你有本事一輩子別見我啊！老娘稀罕你啊！」

　　然後我軟趴趴地蹲下去，抱住膝蓋泣不成聲，老娘就是稀罕你啊，你不是真的不想再見我的對不對，你快回頭哄哄我吧。

　　陸澤，你定是以為，是我向黑狼打了小報告，才讓你深深愛著的蘇荷娜和我哥哥在咖啡廳裡被捉到吧。

　　可是陸澤，我答應過你的事，我就不會做，你連這點都不願意相信我。

　　我終於明白那天在小飯館碰到，她根本不是因為認識我，而是因為你，我出現在你的身邊，她將狐疑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不過是因為好奇罷了。

　　可是你相信不相信我有什麼意義呢？你不愛我，你深深愛著的是蘇荷娜，那個被很多人愛著的蘇荷娜。她不屬於你，她肆意踐踏你又如何，你愛她，你就是愛她。

　　就像你此刻這樣殘忍對我，我是多麼恨你，卻還是抵擋不住心頭的悲哀，和對你的愛。

　　那真的是愛，那不僅僅是喜歡那麼簡單。

　　不過說真的，如果我早知道你愛她，你這樣騙我，我不但會向黑狼打報告，我還會添油加醋，多加一百頂綠帽子給她。

　　可是我沒有，就是沒有。

　　陸澤，你可知道，這樣的夜晚，我就這樣跟在你的身後，亦步亦趨，你只要回一下頭，就能看到你身後的我。

　　戰慄如風中秋葉的我，滿臉爬著眼淚的我。

　　只要你一回頭，只要你微微笑，只要你伸開你的雙臂，再溫柔說一聲「夢瞳，乖啦」。

　　我可能會腦袋發抽義無反顧地奔赴你的懷抱，哪怕那是一個陷阱。

　　可是你沒有，你的背影那麼瘦那麼瘦。我真想像有個詩人說的那樣，把你的影子加點鹽，醃起來，風乾，老的時候下酒。是的，陸澤，那一刻我只想這麼自私自利地把你留在我身邊，甘心被你騙。

　　可是，你卻強逼著我去接受了我早就知道卻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你不愛我。

　　你拐彎進了一個小酒吧，我站在門口遲疑了很久也沒有進去，躲在路燈的陰影下，我像個傻逼一樣。

　　過了很久很久，我覺得自己久到可以變成一座雕塑，我看到你走出來，扶著那個風情的蘇荷娜。儘管我那樣恨她，我還是不得不承認，她那樣的美，她的美在黑夜裡像黑色絲綢一樣滑膩，像夜來香一樣綻放，那是一種逼人的香氣，有毒，迷倒了你，卻痛傷了我。

　　她喝醉了，她伏在你的肩上，這個大你六歲的女人，是你心頭又疼又癢的那個。是我永遠也不要想取代的那一個。

　　她完成了你的暗戀，也粉碎了我的初戀。

　　那天晚上，風真的很大很大，我站在風裡，裸露著一隻小腿，我哭到沒有了眼淚。摸一摸臉頰，涼澤一片。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了，只有風聲呼啦啦。爾後，竟下起了雨來。寥寥無幾的人群打我身旁經過，雨水很快包裹了我的身體。

　　我冷，陸澤，我真的真的很冷。

　　那是高考的前三天。你連騙騙我都不願意做，只因為你覺得我傷害了你愛的人嗎？

　　其實，是一點都沒有喜歡過我的吧。只不過我是轉角處撞見的那一個，有我最好，沒我也無所謂，換一個更是無妨。畢竟像我這樣傻帽地沉浸在愛情幻想裡的人並不多見。

　　陸澤，你是幸運的。那麼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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