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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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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走一步:"其實你比較喜歡彈吉他的男孩子?" 嗯?什麼?吉他?我嚇得倒退一大步,還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在害怕?"他仍然走過來。 "並不!"我不怕死地揚起下巴,腳倒是很識相地在那裡往後退。 他看著我,我不怕死地看著他……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不要再過來了!"我終於尖叫,背已經抵著牆沒辦法再退了嘛!我幾乎感到自己心臟在"嘎嘣"響。我的天,他不會在這種地方一掌把我打死,然後棄屍荒野吧?這人看上去倒還蠻像殺人不見血的。 "不打你。"他說,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 "那就離我遠點!"再過來零點零一毫米,我就叫"救命"了。 "我來找你的。" "找我?有何貴幹?"我心裡一緊,想打死我? "你沒去舞會……" 哦,舞會!我又記了起來,這麼說來,舞會還沒有結束?可是舞會那種地方跟我沒關係嘛,人家都一雙雙一對對,我要去幹嗎? "我又不會跳舞,幹嗎去那種地方丟人。"我說,實話實說。 "我會,教你。"他說,看上去蠻認真的樣子。 誰有那個美國時間去學跳舞了?我的專業是建築設計,而且我比較喜歡畫圖,而且他有舞伴的嘛,一想到這裡,我就莫名其妙地煩躁,所以沒好氣地嘲笑人家:"哼哼,白先悠同學,這個時候,你不陪女朋友,跑到這裡來尋冤家,是不是太不解風情了,說出去不怕被笑死嗎?" "我沒有女朋友。" "撒謊!你……"我突然小心地閉起嘴巴,我幹嗎計較那些,他有沒有女朋友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只不過曾經趁我不注意美國式親了我一下,我也在剛剛不小心的時候,占過他一點點便宜,算是討回來了一點點。 可是,那個表情一直臭得要死的他突然笑出聲來,一副了然的樣子:"那是跆拳道班的學妹。" 我感到無地自容,感覺自己從臉一直紅到腳脖子,糗大了啦,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呢?天啊,上帝在哪裡,海又在哪裡? 我丟掉鉛筆和尺,抬腿便沖出畫圖室。心裡一直在想,一定是冤家,這個白先悠,每次不是被他嚇得要死,就是害我丟臉丟到太平洋。天啊,我到底做了什麼孽,上帝要這樣對我,讓我擺脫不了他! 白先悠的確是冤家! 而且,冤家總是嫌路窄,於是,走到哪裡都要碰到冷氣機,不,是白先悠,我在心裡默默地念著:"要與人為善,要與人為善。不是冷氣機,是白先悠,白、先、悠。" 當時我貓在一家飲料店的沙發角上,我在偷窺--梁靚正跟所謂的"一個人"談笑風生,一把玫瑰花遮住了他們大部分的臉。我只能遠遠在看"她在叢中笑"的樣子。心裡不免嘀咕:這兩個人好陰險,不去餐廳咖啡館,躲在這裡喝果汁,難道真的是有些人見不得光? "梅琳。"背後有人拍拍我的肩膀。 "別說話。"我拍掉肩上的手,警告它的主人不要暴露我的身份。我現在是狗仔隊啊! 人家立刻乖乖地閉起嘴巴,不再製造噪音。 "嘿,梅琳。"又有女人叫我。 我回頭,真是有朋自遠方來,是楊青和跆拳道會長,現在才發現,他們倆一定交往很多年,越來越有夫妻相,這二人在此,那麼剛剛拍我的人…… 我已作好心理準備!轉身看背後,正是白先悠這個陰魂不散的東西。我看著他,他正看著我,一如從前的每一次相遇。我暈,還是不要看他的好,省得心情不好,搞不好人家記起來了又要報一腳之仇。於是,乾脆別過臉去。 "梅琳你在偷看誰?你是狗仔隊嗎?"楊會長笑我。 "是啊是啊,我正在狗仔我的朋友。"我笑,是禮尚往來的笑。 "我們不打攪你,再見。"她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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