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向日葵裡的愛情樂章 | 上頁 下頁 |
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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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幾個月,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其實早已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我和他在遊樂園裡默默的走著,遊樂園裡人很多,大家都在歡笑和尖叫,只有我們如此尷尬的沉默著。 手裡的向日葵霜淇淋融化了,我用舌尖輕輕的觸摸那些冰涼的液體,香甜中帶著些哀傷。 不知不覺的我們已經走到了旋轉木馬前,曾經的回憶突兀的攤開在眼前,顯得有些物是人非的蒼涼。我們望著華美的旋轉木馬若有所思。 「我們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斐凜藍苦笑,「向葵,對不起,那天在醫院裡說夏已爵是殺人犯,是因為心太痛了。」 「我懂,換成誰都會這樣。」 「可還是要和你說對不起,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大部分都是我的原因。」 「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我無不苦澀的說,「是我不知不覺的利用了你,玩弄你的感情。」 「可是我一點兒也不怪你,我怪的是我自己,分明知道自己得不到你,卻那麼貪婪的想要將你留在身邊。其實你會離開我,我早就心知肚明,走進你心中的,是夏已爵,而不是斐凜藍。」 「對不起。」我靜靜的望著天空,蔚藍色晴空的大塊雲朵在風的吹動下略微飄散,似乎帶著四分五裂的憂傷。 「你是一個不容易相信別人的人,那一天在初夏的墓地前,你所有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裡,我怪你的殘忍,恨你的無情,可最後歸於平靜,因為我始終無法真正的記恨你。」 在他的面前,似乎所有精緻的臺詞都成了擺設。 「我知道向葵你,從來不曾真正給過我機會,因為你始終是喜歡夏已爵的。我陪著你,讓你不寂寞,讓你不憂傷,原本的斐凜藍只是單純的希望你快樂,可是你那麼優秀,讓我情不自禁,讓我無法自拔。我分明知道奢望會讓我失去你,可是我真的很貪心。明知你忘不了夏已爵,卻逼著你去遺忘他,強逼著你留在我身邊。我忘記了,你會害怕,會無助——我口口聲聲說要保護你,卻禁錮了你追逐幸福的步伐,用假意的受傷和無辜一次次貪婪的把你捆在身邊,我怎麼會這麼殘忍呢?向葵,我不要你不快樂,不要你不幸福,所以我,寧願放手。」 「你和初夏不一樣,她是外表柔弱、實則堅強的女孩子,可是你總是孤單,總是害怕,患得患失又敏感絕望,這樣的你,好需要人疼愛,我沒有辦法不喜歡你,沒有辦法不喜歡你的脆弱、你的憂傷、你的故作堅強、你的隱忍與不顧一切、你的恐慌與掙扎。我曾經想要逃避你,因為我有一個預感,你會征服我,讓我喜歡上你,讓我逐漸的不再這麼懷念初夏。我害怕這一切的發生,所以我曾儘量避免與你見面,可是我做不到,一次次的碰面,一次次的交談,我對你的感情,無奈又絕望的開始升溫。」 「我怎麼會不堪呢?我根本對不起初夏,曾經我以為會永遠喜歡一輩子的初夏,現在我才明白,『一輩子太遙遠了,』遙遠到我們許完承諾的下一秒,曾經的甜言蜜語與相親相愛就煙消雲散了。沒有永遠啊……向葵,你說對不對?」 我沉重的點了點頭。 裴凜藍笑了:「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我所重視的人,最後都會是夏已爵的,初夏是,你是,連我的親妹妹,也是這樣我真的累了,好累好累。這座城市總是那麼憂傷,曾經是,現在依舊是,我不想再面對它了,不想整天浸染在無邊無際的傷心裡。我想出去走走。」 「連你也要離開?你要去哪兒?」我有些激動地近乎大吼。 「要去愛爾蘭,初夏的日記裡提到過的哪個國家,我想幫她來完成來不及完成的心願,獨自一人去愛爾蘭看一看。」 「哦。」眼淚已經辟裡啪啦地掉下來,我吸了吸鼻子,使勁地眨著被淚水濕潤的睫毛,眼淚卻依舊無法控制地悉數掉下,我硬咽著問:「什麼時候走?」 「今天下午3點的飛機,手續全部辦好,我馬上就要走了。」 現在是2點整…… 一切都來的那麼倉促,不給人任何喘息和接受的機會,就殘忍地穿心面過…… 「向葵,我們可以坐最後一次旋轉木馬嗎?」他問我。 我含著淚水點了點頭,牽住了他的手,走向旋轉木馬。 炫彩斑斕的旋轉木馬,流線形的金光,巨大的夢幻宮殿和團團緊簇的糖果色氣球,我們去不約而同地不再向前。 每一匹旋轉木馬上都已經坐了人,他們或憂傷,或開心,或哭泣。 「連曾經專屬我們的『幸福』,也被佔領了。」裴凜藍望著旋轉木馬,苦澀地歎氣。 我緊緊地抱住了他,眼淚一個勁兒地掉,用淚雨滂沱來形容也不為過。 是的,幸福被佔領了,專屬的幸福已經不復存在,「幸福木馬」定義,也只能遺憾地成為了回憶。 裴凜藍心疼地撫摸著我額前的劉海,輕輕地湊向我的唇—— 他睫毛上細小的花粉抖落在我仰起的面龐上,可是我感受不到他唇瓣上薄荷的清香。 我聽到他輕不可聞的歎息…… 他的吻,最終沒有落在我的唇上。 「向葵,再見了。」裴凜藍輕輕放開了我的手,聲音輕如鴻羽。 瘦瘦的背影一剎那間就匯入了人流中。 我的淚水又一次濡濕了脆弱的睫毛,最後,終於低下頭去號啕大哭。 (4) 期末的最後一場考試結束了。 醒江學校裡,到處都是高三的學長學姐三五成群攬在一起放肆大笑。 「考得怎麼樣?」我問菲菲。 「我想,應該不會留級了。」菲菲調皮地眨眨眼,「你呢?」 我故作思考:「我想,我會和你一起升入高二吧。」隨即我們都忍不住笑了。 一個星期前裴牧牧醒了,但是卻精神失常,而且遺忘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她醒的那天我去看過她,女生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所有人,眼眸澄澈得好像小鹿。她不再是原本那個做作而柔弱的裴牧牧,甚至連自己叫什麼也不記得了,可她卻出乎意料得記得有關夏已爵的一切。只有夏已爵在她的身邊,她才會露出單純而傻乎乎的微笑。 我知道她的蘇醒和症狀預料著什麼—— 夏已爵,最終還是會在她和我之間做一個選擇。 這幾天夏已爵幾乎徹夜不眠地陪伴在裴牧牧的身邊,我們很少見面,偶然地接觸也只是沉默著躲避對方的視線,尷尬地擦肩而過,不發一言。 心臟日日夜夜迅速而頹廢地衰老下去—— 親愛的向日葵戀人,現在的我和你,應該怎麼辦? 我們最終逃不開命運的牽引,像兩隻失去了羽翼的蝴蝶,跌跌撞撞說離別。 「我們去醫院看裴牧牧吧?我覺得她怪可憐的!」菲菲吸吸鼻子,拽拽沉浸在無奈中的我。 我輕笑,撫摸著她細細的髮絲:「好啊,不過到了那裡,記得不要離開我。」 「向葵,我不會的……怎麼了?」菲菲問。 「呃,沒怎麼,我們走吧。」 「嗯,我也去吧。」就在這時,一個女孩子說道。 我們雙雙回頭,是甜甜微笑的蘇。 她蓄著及肩的頭髮,笑眼彎彎,穿純白的衣裙,安靜而一塵不染。 菲菲望著蘇眨了眨眼睛,再一次綻放爛漫的笑臉。 自然而然地冰釋前嫌。 看著她們的樣子,我最終也下定了決心。 該來的最終還是會來,向葵,不需要逃避夏已爵了,請勇敢地面對現實。因為現在的你,是更勇敢、更堅強的向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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