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國遇見你(28)_小妮子

二十八

　　「老婆，我要摸摸我們的孩子。」爸爸驚歎地注視著媽媽的肚子。

　　媽媽笑著輕輕拍掉爸爸的「魔爪」：「還這麼小，哪裡摸得到。」

　　「老婆，你真偉大。」

　　「是我們的孩子偉大，不知道是哪一個天使來到了我們身邊呢：」

　　媽媽的眼裡全是笑意和愛意。

　　「一定是個可愛的天使！」爸爸淺淺地笑著。

　　後來，媽媽開始待在家裡安心養胎。雖然懷孕是件麻煩的事情，但是媽媽看起來很快樂。她還不停地問爸爸：「不是說孕婦的脾氣會比較暴躁嗎？」

　　爸爸無奈地攤手：「不會啊。再暴躁都是我溫柔可愛的妻子。」媽媽幸福地笑了。

　　之後的日子，媽媽對自己說，要給孩子創造一個最快樂的環境。

　　爸爸去上班後，她就給肚子裡的我講故事、念詩，甚至會唱歌給我聽。

　　她悄悄地對我說：「寶寶，你絕對不能遺傳到你爸爸的唱歌天分，不然媽媽會很難過的。」

　　說完，她自己先笑了起來。

　　媽媽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會讓嚴肅的爸爸為她唱歌跳舞。

　　「唱國歌吧。」爸爸為難地挑了首最保險的歌曲。

　　「嗯，我想見你跳小丸子爺爺的草裙舞……」媽媽連惡作劇般的要求都說得很溫柔呢。

　　可憐的爸爸，上了一天的班還沒喘口氣，就開始了逗老婆開心的工作。但是當他看見媽媽笑得前仰後合的樣子時，臉上的笑容就會變得很滿足。

　　「老婆，我愛你。」

　　媽媽眨了眨眼睛，溫柔地撫摸著爸爸的臉龐：「我也愛你，孩子的爸爸。」

　　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幸福。

　　可是這樣的幸福，卻讓現在只能遠遠地看著這一切的我，覺得更加心痛。

　　如果媽媽沒有生病，如果她能陪著我一起長大，那該有多好。

　　畫面開始跳轉——

　　咦？我好像聽到了一聲呻吟。然後畫面上出現了媽媽痛苦的表情。

　　她的臉上全是汗，頭髮黏在臉上。而她嘴裡正不斷發出痛苦的呻吟和尖叫。

　　是我要出生了嗎？

　　我緊張地注視著畫面。但是醫生臉上的表情為什麼那麼凝重。他皺著眉頭。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啊，我的心裡好不安。

　　我不禁拉了澈野：「澈野，媽媽她不會有事吧？」

　　澈野安撫地對我笑到：「放心。不會有事的！」

　　可是他的話音未落。螢幕裡的醫生的聲音就已經響起：「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個！」

　　像電視劇臺詞一樣的話語。一瞬間就能把人打入地獄。我忍不住顫抖起來，一顆心被緊緊地揪起。

　　痛。好痛，醫生他說了什麼。

　　「澈野……我聽錯了吧？我一定是聽錯了，對不對？對不對？」

　　媽媽不是生病死掉的嗎？爸爸不是說他沒有照顧好媽媽才會讓媽媽生病的嗎？

　　所以。絕對不是我現在看到的樣子。絕對不是，媽媽絕對不是因為我！

　　我拼命否定看到的一切，可是眼淚卻止不住的嘩嘩落下。

　　眼前這一幕媽媽忍受著折磨的畫面又是什麼呢？就算我拒絕相信。可是如果事實真的是因為我……

　　不。我不接受。我不能接受。我無法接受。

　　「醫生。抱住我的孩子」靜謐的手術室裡，響起了媽媽虛弱但堅定的聲音。

　　醫生遲疑著，「這個決定你不和你丈夫商量一下嗎？」

　　「醫生，保住孩子保住孩子！」

　　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卻慢慢地被放大。重重地衝擊著我的耳膜。

　　「保住孩子，保住孩子！」

　　手術室外。聽醫生陳述完情況爸爸臉色瞬間變的蒼白。它的身形重重的一晃。

　　似乎不能承受這個噩夢般的消息。

　　「醫生保——」

　　「你的妻子堅決要保住孩子。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夠考慮清楚」

　　「醫生醫生」爸爸抓住醫生的胳膊，「讓我進去看看我老婆。讓我看看她，讓我和她商量。讓我和她說話。醫生，求求你。求求你。」

　　「好吧！」

　　絕望過後恢復平靜的媽媽抬眼皮看見了爸爸。他虛弱的笑了：

　　「孩子的爸——」

　　可這次。當爸爸聽見媽媽的叫喚時。嘴角抽動了好久，還是擠出笑容。他努力地把嘴角上揚起！

　　露出的確實一副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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