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微笑①(29)_小妮子

二十九

　　站在病房門前，我有禮貌地敲了幾下門，然後輕輕地把門推開，擠出一個甜甜的微笑走了進去。

　　可是，剛進門，那朵甜甜的微笑便凝固在了我的臉上，瞬間凋謝！！！

　　端木涼的病床上，變得空蕩蕩的，床上的東西都不見了，只剩下一束已經有點蔫了的百合，孤零零地擺在床頭。

　　冰冷的空氣一下子困住了我，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冒了出來……

　　我驚慌失措地看了一眼床邊的心電圖測量儀，那台儀器已經被醫生拿走了，只剩下牆上黑色的插座，散發出孤獨的氣息。

　　這……難道……

　　我的呼吸驟然急促，手腳刹那間變得冰涼。

　　咯吱——

　　門上的扶手轉了幾下，一個美麗的護士姐姐捧著白色的病歷本，臉色慘白、神色凝重地走了進來。

　　「護士姐姐，這個床上的病人他……」

　　不會的！不會的！！端木涼昨天還乖乖地躺在床上呢，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他？他走了……」可是接下來，護士姐姐說出來的話卻讓我的心墜入深淵。

　　胸腔像被抽空一樣，我頹然地跌坐在了那張空蕩蕩的床上，眼睛裡填滿濃濃的悲傷，意識一片空白。

　　「小蜜糖，你來了！」千代急急地走進來，臉上沒有了平時的笑容。

　　一看到他，我的淚水就像小溪似的嘩嘩流了出來，一頭紮進他溢滿糖果香的懷抱裡：「嗚嗚嗚，千代！端木死了！他死了！！怎麼會這樣？！昨天他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嗚嗚嗚……」

　　千代聽到我的話愣了一下，隨即笑著剝開一粒奶糖放到我嘴裡：「呵呵，小蜜糖，涼要是聽到你的這句話，鐵定會跳起來敲你的腦袋哦。」

　　「嗚嗚嗚，我願意讓他敲我的腦袋啊，只要他不離開我，只要他活著！」

　　這時，護士姐姐上前來向我解釋：「小姐，你剛才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這位病人醒過來了，只是現在不知跑哪兒去了，他失蹤了。」

　　「什麼？醒過來了？失蹤？你說端木涼是失蹤？？他沒死？」淚珠還掛在臉上，我怔怔地愣了幾秒鐘，隨即興奮地一把抱住千代，大叫著雀躍起來。

　　哈哈，是失蹤！端木涼沒有死！！！他只是失蹤了！！哈哈哈，太好了！！哈哈哈……

　　呃，等一下……失蹤？端木涼失蹤了？！

　　他失蹤了！！

　　終於反應過來的我又開始著急起來。雖然他身上車禍造成的外傷到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畢竟是一個昏迷了近一個月的病人，怎麼能剛醒過來就不知所蹤呢！

　　「千代，端木他失蹤了！失蹤了！！怎麼辦？」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激動一會兒抓狂，我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小蜜糖不要急，我剛剛想到一個地方，也許涼是到那裡去了。」千代牽住了我的手，溫暖的掌心溫度讓我鎮定下來。我跟著他疾步向醫院外走去。

　　9．

　　天邊，原本黯淡的月亮漸漸隱入雲層。夜空變得更加漆黑，漫無邊際，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隨時要把一切吞噬進去。

　　我磕磕絆絆地跟在千代楓的身後，來到若葉高中廢棄的後門附近。

　　「千代，幹嗎跑到我們學校後門來？我聽說那邊那片空地以前死過人，廢棄好久了，涼不可能來這裡啦！」

　　「呵呵，小蜜糖，那可是涼心中的樂園。」千代一腳踢開擋在我腳邊的一個空易開罐，牽著我朝那片廢棄的空地走去。

　　「樂園？」我驚訝地抬頭看千代，他卻忽然用手在唇邊比了個「噓」的手勢：「那邊。」

　　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見空地那邊似乎有一團黑影在晃動。

　　那是什麼？

　　我碰了碰千代的胳膊，他卻已經快步地朝那團黑影走去，我也只好跟著他走了過去。

　　啊！！！

　　「端木涼！」當我終於看清那團黑影的真實面目時，忍不住高興地大叫出聲！！！

　　昏暗的月光下，端木涼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斜倚在一塊黑乎乎的大石頭上。他頭上雪白的繃帶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大概是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緣故，他的臉色在月光下看起來有一絲蒼白。

　　此刻，他正怔怔地盯著石頭旁邊的某個角落。

　　「端木涼！你醒過來了！你終於醒過來了！！」我熱淚盈眶地朝他跑過去，緊緊地拽住他的手，一時間竟然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呵呵，太好了，他沒有死！！！他沒事！真是太好了！！嗚嗚嗚！！

　　「嗯……」回頭，端木涼的臉上依然是一副拽拽的表情，不過那些硬朗的曲線卻變得柔和起來。

　　「端木涼，你真是嚇死我了！幹嗎一醒來就不聲不響地跑到這裡來？你的傷還沒完全好，你不要命了嗎？！」我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頭上的繃帶，雖然醫生說他頭部的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再過幾天就可以拆繃帶了，可我還是擔心他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痛！你別亂動！」他凶巴巴地推開我的手，動作卻出乎意料的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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